街上游离的人大多数全是饥民与食不果腹的百姓,马车从龙家九龙出发前往县衙。
街道两旁商贩不多,却是被百姓们挤满了,吵吵闹闹的,纷纷在讨论着待会将会发生的事,只不过听其言语,他们似乎对起锅熬粥这种事更为上心。
一刻钟后,马车在人群中磨磨蹭蹭终于来到县衙大门外,入眼所及,乌压压全是密密麻麻的人头,副尉赵云图正在门口处指挥着兵卒们搭建木棚架锅。
瞧见熟悉的马车缓缓靠近停下,赵云图赶紧上前帮忙掀开车帘,“李大人。”
李幼白弯下纤腰从马车里出来,看了眼左右布置,点点头,询问道:“如何?”
“此处末将安排了三百人手在外围维持秩序筛选饥民以防有人作乱,另外,校场中已经集结两千兵马,只等大人一声令下,我就带兵朝着天罡会杀去。”赵云图激动难耐道。
“不错,没有本官号令之前,你再派些人盯着城里名册上的商户,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放过。”李幼白拍拍对方肩膀,语重心长的叮嘱说。
“明白,末将这就去办。”赵云图领命后快步离开施粥现场。
清河县兵防并不多,主要是地理问题,周围环绕着其他县城,所以大部分驻兵被调走前往参与北伐战役。
按理说,两千兵卒对上一千多门派弟子,只要这些习武的人有点儿水平,那两千兵卒就不太够看了,但是,这也是在李幼白计划之内的。
人数并不是问题,主要关键在于天罡会动不动手。
一旦向朝廷兵马出手那就可以安上造反的名头一律处死,届时要么向周边县城求援或者直接上书中州调配兵马,如若对方不反抗,那自己就直接拿人以谋杀朝廷命官,鱼肉百姓等罪名将之大量门派弟子批捕,再作为突破口抓捕与之合作的商户。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间,春末的日光渐渐明亮照耀下来,一口口大锅架在火堆上,还未生火,扎堆的饥民就忍不住往前拥挤过来了,伸长了脖子朝大锅和李幼白身上反复观摩,探瞧着。
别说朝廷下派的巡察使了,很多人连县令都没见过,今日一睹其风采,倒让所有人目瞪口呆。
原以为会是个五大三粗膀大腰圆极具压迫感的形象,没想到竟是个生得极其俊俏到如同女子姿容的年轻人。
李幼白无视掉他们的目光,无论好坏,唤来几个副手,让其带人将县衙里的衙差都替换成自己人,随后带着苏尚一步步往县衙大门内进去。
今天公开判决的事在李幼白操纵下只花了一天时间就令满城皆知,不管来此处的人是否在乎这场审判,哪怕他们是来蹭一口粥吃的,那李幼白的目的也能够达到了。
毕竟人口基数在这,遭受天罡会欺压,鱼肉的百姓绝对不在少数,特别是天罡会周边的乡下村落,已经到了无地可种惨绝人寰的地步。
县衙正堂上方,大公无私四个烫金大字在高升的晨曦之下熠熠生辉,耀眼夺目,李幼白恍然间站定了,思绪回到十五年前自己刚刚穿越过来之时。
不同地方,不同的事,一个卖马草的八旬老汉被官吏儿子活活打死,而老人的儿子状告无门最后也惨死狱中,除了亲人以外便无人问津了,无人在乎的角落草草结案。
天大地大官最大,这就是阶级带来的统治力!
李幼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作为审判者的身份站在这里,呼吸微微急促起来。
苏尚见到自家夫君盯着正堂上的牌匾出神,略微疑惑,她从未知晓李幼白的过去种种,出声提醒时直接打断了李幼白的回忆。
“夫君,你怎么了?”苏尚关切的小声问道。
“无事。”
李幼白收起目光后看向旁侧角落里,脸色难看的清河县令等一众官吏,随意扫了眼便直接走到判桌后坐下,静静等待时间流逝。
半刻钟后,赵云图从外边小跑进来,在李幼白身边耳语几句,得到肯定后,他走到正堂牌匾下,运起功力大声高呼道:“准备开衙!!”
一声高喝远远传开出去,围在县衙外的百姓们立即收声不敢再胡乱言语,热腾腾的白雾从锅里冒出,米香四溢,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往前拥挤靠到锅炉附近,好在有兵卒维持着秩序才不会将现场扰乱。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赵云图便开始发令施粥,随后,衙门内又有声响高高的传出来,“带天罡会要犯上堂!”
天罡会是清河县远近闻名的江湖大派,尽管昨日布告有说,可今天是亲眼见着,情况就不一样了。
领了粥和咸菜的饥民离开木棚站在边上,边吃边往里头看热闹的人几乎占据所有,有些人则是双目发红,血丝遍布,痛斥着罪有应得,向旁人诉说天罡会贼人的罪行,诸如,私底下一些传言在慢慢散播出去。
犯人一共有三个,全部双脚戴着脚镣,双手反绑,被兵卒押到正堂上直接一脚踹到膝盖让其强行跪下。
李幼白坐得笔直,和旁人印象一样,这张柔和俊俏到酷似女人的脸,并没让人感到威严,而且她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