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十月,暖风有转凉之意,庭院中的银杏开始泛黄,风一吹,有枯黄的叶片支撑不住悠然落下。
李画青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只要是姐姐取的,叫什么都好听,天一早,她就起来蹲到姐姐房门口,直到她开门出来。
一同用过早膳,管家备好马车与侍卫,送两人前往寺庙祈福。
今天李画青还是穿着青绿色衣裙,秀发中一支玉簪挂坠串着,玉质雕花流出光泽,给李画青增添几分贵气。
她挨在姐姐肩膀上,巧笑嫣然分享着这几个月来的成果。
比如自己画得多好多真,没想过她竟然会在墨画一道上颇有造诣,对于自己的这份天赋,她是很享受的,也多亏听进了姐姐的话之类。
李幼白看着她快乐的模样,并不嫌弃她吵闹,反而温柔的露出笑意。
城隍庙建在城北方的福玲坊,近些年朝廷有了点作为,派兵灭贼,抓贪官,增加巡逻卫士,城内治安大大提高。
信徒们不认为朝廷做了实事,而是认为老天爷显灵,朝廷才会做事,这些年的涝灾和旱灾都是证明!
老天爷都看不去才会降下神罚惩治皇帝,在那之后,生活果然要比以前好上一些。
信徒增多,香火钱也就增多,前些年还有点破旧的城隍庙如今翻新一遍,重新装饰大殿。
佛陀都塑上了金身,金光灿灿更具神气!
天色尚早,不少信徒与香客就已经踏进庙门,虔诚地投钱祈祷佛祖显灵保佑。
胖和尚挺着大肚腩,指挥门下徒弟给信徒和香客们发放符纸,看似不要钱,实际上只会发给捐过香火钱的人。
造纸技术早已被墨家推广普及,一张符纸画上符咒成本都没有一个铜板,寺庙中的这个胖和尚足够聪明,会做生意。
之所以会有信徒增多,是因为从前些年流传佛祖显灵的故事都是和尚编造,请了几个托到寺庙中讲述自己编造出来的故事。
诸如被哪个狗官穿小鞋,结果去年他就被抓砍了头,又比如哪个不顺眼的邻居,他竟然是山贼同党,隔日就被抓去牢里酷刑审问。
真假不论,反正钱是捞得不少。
在那之后,越来越多佛祖显灵的事出现,和尚又在寺庙附近开了铺面,售卖护符,瓜果,帮忙器物开光,赐福等一系列收费项目。
见人就说佛祖的好,听得多,百姓们不信也信了,到如今,信徒已有上千之多。
李画青就是其中之一!
“姐姐,佛祖很灵的。”
李画青轻车熟路地拉着李幼白进了庙门,来往香客信徒络绎不绝,很是热闹拥挤。
“你怎么知道佛祖灵验?”
李幼白路过一摊位,听摊主诉说佛祖显灵的故事,和说书人一模一样,真事还是故事,她一听就知,哪有真人真事扣人心弦环环相扣的,一听就是编造。
“啊,去年不是有个名叫余正的大贪官被砍了脑袋么,贪污银饷那么久,要不是佛祖显灵,他怎么会被抓了。”
李画青诉说着自己听到的事随口转述给姐姐听。
然而她对余正却是没有任何了解,反正也是听别人说的,她自己并不感兴趣,砍的人与自己没有关系又何必挂心留意。
“也是。”
李幼白没有反驳,伸手想摸李画青的脑袋,一想到她如今已经是个芳龄十七的大姑娘了,便收回了手。
李画青是特权信徒,无需和普通香客信众一样排队等候,直接由胖和尚领着从侧门进了大殿。
点上三炷香后,李画青对着神像虔诚叩拜祈祷,口中咏念祈福咒语,李幼白跟在后头,没有点香跪拜,而是选择直接捐了五两银子。
胖和尚喜笑颜开的让弟子把钱收下。
尽管每日来寺庙中上香祈福的人有很多,但出手好几两的客人还是少,有钱人家不屑来此处,他们自己就有专门供奉的地方。
“佛祖在上,往后定会保佑姑娘平安。”
李幼白站在大殿中,仰头望着金光灿灿的佛祖,它半眯眼睛低头看向底下,都说佛祖普渡众生,眼睛却不舍得睁大一点,看看世间是何种景象。
“请问大师信不信佛祖?”李幼白看了好半晌,始终觉得佛祖不过是个大胖子而已,转头便看向大胖和尚道。
胖和尚没在意李幼白言语中的揶揄,乐呵呵的说:“佛祖就在那,信不信全看心意,但是我知道,如果没钱就没办法宣扬佛祖显灵为民除害的故事。”
李幼白点头表示赞同,皇帝昏庸无能,江湖人士烧杀抢掠,乱世战火连天,无依无靠的百姓需要一个精神寄托,当然是佛祖最合适!
等到两人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时辰以后了,李画青咏念祈福咒文的时间远比李幼白想象的要长。
看她如此虔诚的模样,很难想象是那个大大咧咧不爱认字的姑娘,李幼白不禁好奇,“你到底在祈福些什么。”
李画青可爱的吐了吐舌头,“姐姐不要问啦,祈福和许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