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心神默默返回后厅当中,李幼白记下刚才一幕,回想前世与当今天下。
怪不得贪官污吏地主老爷可以随意操控人心,原来是百姓里有工贼出现,他们昧着良心背叛了自己的阶级,着实令人憎恶。
等马生财来到后厅,李幼白上前恭维道:“小女子李幼白久闻马状师大名,今日一见果真非同凡响。”
马生财看着眼前一老一少,面露疑惑,随后仔细端详眼前少女,一拍脑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原来是李神医,这边请。”
相继落座后马生财笑道:“李兄弟特意嘱咐过我神医会来,您和别人可不一样,大名鼎鼎,安平县如今没几个人不认识您的。”
李幼白眉头一蹙,名声大不是好事,“怎么说?”
“还是年初时候的事。”
马生财解释起来,当日难民营地里的事情过去之后,李幼白的事情先是在医师口中传开,后来争辩话术又落到文人书生耳里,被他们挪用自成一套学说。
本来随着时间推移话题会渐渐平息,没想到后面李幼白遭遇截杀,东北地界又逢水灾,难民到处奔逃。
口口相传之下,李幼白当初在难民营地里尽心尽力救治流民的事传得越来越广,后来说书人趁着话题火热改编成了话剧,直到安平县人尽皆知。
李幼白听后还算淡定了点,安平县屁大点的县城,不至于出太大的乱子。
见马生财与自己东扯西扯,就知道对方想攀自己的关系在与李二搭上线,打的什么主意她就不知道了。
于是她开门见山的说,“马状师,小女子就想问问,有什么办法可以不嫁人又不违反朝廷律法。”
马生财适可而止,道:“李神医的要求当真奇特,以神医的条件,哪怕去往首都都有勋贵争抢会将神医迎娶上门。”
马生财在安平县衙门干了十几年,见过男人不娶婆娘的,还没见过有女子主动要求不嫁人的。
要知道,不成家的女子家中无靠山,只能坐等被别人吃干抹净,下场凄惨无比甚至不得善终。
李幼白一如既往搬出药门借口,“门中规矩如此,有了亲人就有了牵挂,就再也不能静心行医了。
药家已经传承十二代,我是第十三代传人,不能破了规矩。”
“厉害厉害。”马生财竖起大拇指赞叹一句,随后说:“朝廷明令禁止不婚不育,但也不是没有办法。”
李幼白摸出二两银子推过去,“请马状师帮我,一定要干净些。”
马生财见钱眼开,嘴上说着李兄弟已经提前说过什么的,手却很快的将银两藏进自己袖口里。
“神医您本身就是医师,开个无法生育的帖子,交由衙门盖章审批再拿去户部,那边没问题的话今后户部就不会上门催婚了。”
李幼白点头,她对朝廷部门体系不熟,马生财说啥就是啥。
自己不能生育的话,不可能真的会强行婚配,反正不能生孩子,也就没有了让朝廷管理的价值。
结果马状师话锋一转,压低嗓音道:“不过这个办法有个隐患...”
“户部的人口名单每年都会上交一份,其中不少官老爷会特意圈养些不能生育的女子供其享乐,早些年神医不显风露水,今年恐怕...”
“嘶...”李幼白倒抽一口冷气,意想不到竟然还有这层门道,“马状师救我。”
马生财呵呵一笑,“我早已想过解决办法,我与户部中有相熟的人,让他们给神医改下档案,不能生育,患有病症,相貌丑陋,如此种种,神医定不会被人看上。”
短暂接触李幼白大致清楚马生财为人,和大多数官吏有点不同,贪财不贪权。
听他所说的手段就知道经常帮官老爷做事,不知道坑害了多少无辜百姓,心中厌恶对方手段,眼下却要用同样的手段来规避风险。
“多谢帮助,小女子一定会告知李大哥,不会亏待了马状师。”
听到李幼白会在李二面前美言自己,清楚对方是懂人情世故的,更是顺眼了许多。
平时别人来找自己办事,总以为给钱就行,殊不知压根就不懂什么叫官场,衙门可是朝廷,有些事有钱都办不到。
李幼白见对方已经将她当成自己人,想起刚才前衙一幕,问道:“方才我在后堂看县令审案,结束后围观群众里有人拍手叫好,这些人可是托?”
马生财瞧了四周一眼,确定没人后点点头,“那是肯定。”
有人带头就会有人相信,这就是百姓,愚昧又可怜!
随后李幼白说了让十几个流民在牛首村落户的事,马生财拍拍胸脯全包下。
灾民的档案估计当地的户部都弄不清楚,他这加几个人反而还有功,添了人口又是功劳一件。
...
离开大公无私的衙门,李幼白转头对陈叔道:“陈叔,你怎么看?”
陈大不似寻常百姓任由别人宰割踩头,自有自己的一番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