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在崖城阴暗面里究竟有多恐怖的重量。
在他的名片上,通常会印上诸如实业家、金融家或者是泉城同乡会副会长等头衔,用来彰显他和煦光辉的一面。
可实际上,那只不过是披在外面的华丽外衣。
整个崖城暗面里有数的大佬,荒集的高层,昔年从字花档、打奖起家,给人做红棍和头马,六年之后成立崖城最大的博彩公司,一跃成为了各方高层的座上宾客。
除了麾下笼络了不知道多少打手之外,还操持着荒集所分发的诸多生意,同时,也是整个崖城最大的情报贩子、掮客和中间商。
而在他的诸多客户里,有一个,就是季觉他亲爱的老师,潮声工坊的主持者,工匠大师·叶限!
现在他已经开始隐约的感觉到,搞不好今晚整个比赛都是个圈套!
光是想想,跟这种人沾上边之后会被卷入什么样的风波里,季觉就浑身发毛,搞不好就尸骨无存了。
“你不早说!”
“这不是怕影响不好么?这种身份,也不好挂在嘴边啊。”
陈玉帛尴尬搓手:“况且,我出来创业是靠自己……以及我哥这么多年的努力……”
说着,他已经拽住了季觉的手,眼泪汪汪:“我是正经企业家啊季哥,我从来不干亏心事的,你不能不管我啊!”
哥,你特么是我哥!
这要不是外面还有个狙击手瞄着,季觉现在搞不好就已经起来华佗三连,火速跑路了。
早些年,季觉曾经听说,古代有句话讲命运为每一份礼物都已经标好了价格,他一直深以为然,但他独没想到,这一次的价格直接标在了明面上了!
就知道这丧尽天良的钱不好赚!
得,现在报应来了。
他从牙缝里挤出了声音:“得加钱!”
“翻倍,我翻一倍!不,两倍!不对,现在流水没那么多,股份能行吗?”陈玉帛仿佛拽住了救命稻草:“可以虚拟货币支付吗?股票或者期货交割?”
“你特么可闭嘴吧!”
季觉的手按在了他的脸上,瞪眼警告:“别说话!”
远方疾驰的声音渐近了。
闯入了会场。
可惜,并不是此刻还正在翻山越岭的小牛马,而是一辆连牌照都没有的面包车。
车辆一个急刹,停稳,紧接着开启的车门之后就跳下来了五个蒙着脸的男人。
完全没有理会那些四散奔逃或者是躲在角落里的人,甚至不在乎那些散落的奢侈品包包或者是财物。
笔直的,向着他们的方向走过来。
他们或高或矮,或胖或瘦。
唯一的相同点,就是他们手里捏着的东西,被黑色的塑料袋包裹着,却又凸显出了季觉熟悉的轮廓。
手枪!
可就你们有枪么?!
季觉依靠在水沟里,面无表情的拔出了猎鹿人,自天空之眼的俯瞰中,沉默的倒数:5、4、3、2——1!
在那个陌生的身影出现在沟渠边缘的瞬间,他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对方甚至还没看清他们究竟在哪里,便已经仰天倒下。
当剩下的几个人下意识后退的瞬间,便听见了,近在咫尺的引擎轰鸣!
几辆杂乱停在场中的跑车,骤然亮起了车灯,再然后,充分的向在场的袭击者们展示了,什么叫百公里三秒钟以下的恐怖加速。
只是在瞬间,便有一个人被正面撞飞,还有两个,在几辆车交错的甩尾之中被卷进了轮胎下面,变成了血葫芦,满地乱滚。
惨叫声里,跌倒在地的幸存者愣在原地,下意识的转身,拔足飞奔。
再然后,才看到,从身后投射在路面上的冷酷灯光。
跑车加速!
自百米之内,化为了流星,将他彻底送到了天上!
最后,一声坠落的闷响。
死寂之中,只剩下群山之间扩散的轰鸣。
狙击手再度扣动扳机。
擦着季觉的脑袋飞过,贯入泥土里,消失不见。
季觉仰天倒下,剧烈喘息。
刚刚那一瞬,季觉想要趁着现场大乱从排水沟中跃出,可却没想到,自始至终枪手都未曾因为同伴的惨死而有任何的动摇,只是冷漠的瞄准着他们的位置。
锁死了他们任何想要逃生的可能。
自枪线的笼罩之下,排水沟之外的自由世界,早已经被等待于此的死亡所充斥。
“被堵门了啊。”
季觉轻声呢喃,抬头望向夜空。点点繁星之间,天空之眼俯瞰,凝视着那个隐藏在群山之间的身影。
在这死寂里,彼此凝视。
恰如他们彼此相峙。
一动不动。
就好像化为了顽石,能僵持到地老天荒。
直到远方的群山中,引擎轰鸣的声音响起。
小牛马疾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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