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南疆武林自夜神殿以下,素来有“两门三家”之说。
所谓“两门”,便是指此番同样也参加了【龙城演武】的【百刀门】,和早已是名存实亡的【神蛊门】。至于“三家”,则是指河江武氏、广平阮氏和山萝吴氏,皆是世代习武的当地大族,各有成名的家传武技。
其中山萝武氏一脉,因为世代扎根南疆与东吁两国边境,可谓荒山野岭的边陲之地。传承至今,反倒是与东吁的孟族走得更近一些,和南疆武林几乎没有什么来往。若非所居之地确实是在南疆境内,恐怕都未必会将其视作南疆武林的一脉。
对此小余当日和丧彪护送那批货物前往东吁之时,便曾听为首的菩提生说过,而且还在途径山萝地界时亲眼见到了山萝吴氏当今的家主吴文阔。不仅如此,包括之前在夏风堂中任职,传授他【流火功法】的那个胡老九,其真实身份也是山萝吴氏安排到夜神殿的人。
此时眼见这个自称吴海的山萝吴氏后辈愤然登台,从黑金刚的手里救下小美,而且还以他的衣衫相赠,无论是行事做派还是他那精妙腿法,都让小余对这少年大生好感,当即便在擂台前止步,只看这吴海接下来要如何应对。
而场中众人看到有山萝吴氏的人亮相,也同样是大感惊讶,相互间议论不已。
因为此番【龙城演武】,身为南疆武林“三家”之中的广平阮氏和河江武氏都曾相继亮相,前者是因为在第一日的比试中便撞见了此刻擂台上的这个黑金刚,由于抗议无果,就此退出了比武。而后者却是一直挺进到第六日的比试,最后撞见丧彪,被丧彪下重手淘汰出局。
原以为“三家”之中剩下的山萝吴氏本就和南疆武林少有来往,这次多半也不会前来参加朝廷召开的演武,谁知到了最后关头,到底还是现身露面。擂台旁那红衣官差见状,便问道:“这位山萝吴氏的小英雄上台,可是也要向已经夺得第一名的李烜李公子挑战?”
擂台上那粗犷少年吴海闻言,当即朗声说道:“我此番前来龙城,既不是为了什么胜负名次,也不是要扬名立万,不过是想借此机会,看一看这国都的繁华罢了。”
说罢,他又举目望向对面的黑金刚,再看坐在第一名位置上李烜以及南面楼船上的一众朝中文武,又说道:“至于我今日上台,只是看不惯有的人明明正值壮年,却偏要冒充十七岁的少年上台比试,还当众欺负一个女子!更看不惯有的人连上台比试都不敢,却能坐享其成,以第一名的身份自居。此中吃相,实在太过难看!”
这话一出,无疑是说出了擂台下面所有南疆少年敢怒不敢言的心声,顿时便有好些人出声附和。那官差急忙说道:“关于这位黑金刚的外貌与实际年纪不符之事,今日早已有过解释,况且他如今也已退出前十的争夺,又何来争议之说?至于他替由他举荐的李公子上台比武,那也是照足了今日挑战的规矩,由擂台上的获胜者夺得对应名次,并无任何违规之处,乃是合法合规,合情合理。”
场中众人见到有这个山萝吴氏的少年出头,自然胆子一大,伴随着官差话音刚落,立刻朝他发出一片嘘声。擂台上的吴海也是一脸不屑,说道:“今日之事是否合法合规、合情合理,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在场的所有人又不是瞎子、傻子,自然也都知道!”
顿了一顿,他又说道:“想我山萝吴氏,向来被南疆武林视作山野粗鄙之人,尽管读书识字不多,却也懂得仰慕强者的道理,一向是以强者为尊。如今这南疆的国都之中既然是要比武夺魁,自当是以武技强弱判定输赢。谁知大越朝廷为了推捧自家官宦子弟,竟不惜用上这等肮脏手段、卑劣勾当,我吴海第一个看不惯,如今更是忍无可忍!”
话音落处,无论是会场之中还是会场外的城墙之上,顿时响起一阵雷鸣般的喝彩声。就连一旁的小余也是深感赞同,心道:“这话说得一点不错!这【龙城演武】既然号称‘演武’,比的当然应该是武技。谁的武技高,谁就能位列十强乃至夺得第一;而不是比什么家世背景,比什么皇室和朝廷各有几个名额,夜神殿和百刀门又各有几个名额。”
面对在场众人的喧哗声起,那红衣官差已是惊慌失色,再也无法控场。擂台上那黑金刚见状,急忙提高声音,向对面的吴海喝道:“你既然也知强者为尊,要在这擂台之上大放厥词,先打赢我再说!”说罢,他挺身上前,一掌拍向对面这个山萝吴氏的少年。
那吴海不甘示弱,急忙展开身形,依然是以双腿还击。一时间只见擂台上面一个是三十多岁的成年壮汉拳掌劈山,一个则是十七八岁的粗犷少年双腿如风,双方拳来腿往,竟是斗了一个旗鼓相当。
此时的小余已经离开了自己第九名的座位,一路抢到擂台旁边,谁知却被这吴海抢先一步上台,可谓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未免有些尴尬。好在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关注擂台上的这场较量,倒是无人注意到自己。
小余索性便留在原地观战,十余招后,他便暗叹一些,心中惋惜道:“这吴海年纪轻轻,无论腿法轻功还是以【流火功法】为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