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世子一看见文脂,眼睛里闪过阴沉,可在美人儿面前总要装装样子。
他歪着头去看沈予欢,舔着脸道:“夫人别怕,我没恶意,这山上蛇虫多,怕你被咬伤,恰好我多带了驱蛇粉,特意给你送来一包。”
说着话,邓世子就走了过来,沈予欢心头厌恶,淡漠的道:“我自己带了,不需要。文脂,我们走吧。”
邓世子身子一晃就挡在了主仆身前,笑嘻嘻的道:“夫人带的那个不管用,我这个效果强……”
说着,那猪蹄般的手掌摊开,里头是一只鲜亮鼓鼓的荷包。
因他凑的近,一股浓郁有些呛鼻的异香扑鼻而来。
沈予欢当即拉着文脂往后退了几步,小脸紧绷,“我说了不需要。”
邓世子却好像没听到拒绝,也像是看不出人家脸色似得,“夫人不用和本世子客气,说起来,我和你夫君裴怀钰以前还是好哥们呢。
他的遗孀,我照顾着些也是应该。”邓世子丝毫不知收敛,继续靠近,伸手就要去握沈予欢的手,似要强行将荷包塞给她一样。
“邓世子请你自重。”文脂一巴掌拍开他的手,荷包吧嗒一下落在地上。
文脂疾言厉色的道:“让开。”
邓世子见文脂几次碍事,又加上她那不假辞色的态度,顿时恼羞成怒。
眯缝眼一瞪,呵斥道:“你这丫鬟好没规矩,主子的事儿你也管,滚开吧你。”
说着,他一把就将文脂给扒拉到了一边。
他的狗腿子趁机上前,很是粗鲁的捉住文脂的手腕,不让她过去。
沈予欢面色一变,“住手,邓世子想要干什么?你若再放肆,我势必找我那指挥使小叔给我做回主!”
邓世子听到裴梓隽的名字,身子一颤。
可色迷心窍的他却又想,这荒山野岭的,他欺负了这小寡妇,她有脸找她小叔子告状吗?
他不信她敢对人讲。
只一瞬,邓世子猥琐的笑道:“夫人别怕,本世子没有恶意,我知道这里有一处地方更美,夫人跟本世子去看看,保准你看了都不想离开……”
然而,眼前忽然一暗,一道颀长的身影挡在了他的身前。
邓世子仰起头刚要咒骂,就对上一双仿若浸了墨般幽邃漆黑的眸子。
看他那眼神如同看个死人。
邓世子瞬间面露惊骇:“裴裴,裴指挥使……”
想到他的凶名和刑讯手段,邓世子心里懊悔不迭。
急中生智,连忙低头去捡地上的荷包,献宝般的捧在手里:“裴指挥使,我我我就是担心夫人的安危,就就就是好心过,过来给她送荷包的……”
裴梓隽眸似刀剑之光,周身气息如寒冬冰雪,薄唇轻启,“滚。”
“哎,哎,我滚,我这就滚……”邓世子连连点头,当即转身逃命般的把腿便跑,那速度甩的一身肉都似起飞了般。
“小叔,你,你怎么来了?”沈予欢有些余悸问道。
转眼见他穿着绯色对襟鱼鳞甲,周身寒意凛凛。
那整齐利落的发髻上沾了点点水珠,不由道:“小叔是在执行公务吗?你淋雨了?怎的不坐车……”
听着她那彷如羽毛扫过心尖儿般关心的话语,心弦拨动,裴梓隽缓缓转头,神色已然恢复平静,“无碍,嫂嫂我们回城。”
京城那边远远雷声轰隆不断,裴梓隽知道沈予欢最怕打雷闪电,他先回了趟府,才知华阳公主叫了她来上香的事。
“回去?”沈予欢有些迟疑,“可是,华阳公主她……”
“嫂嫂不用管,我会和她说。”裴梓隽说着对她微微扯了下嘴角,“我还有事要忙,我们快走吧。”
沈予欢不由猜测,他应是为了她才特意过来的。
心下一暖,同时又有些自责,“其实没事的,你忘了,我有你给我的护身符。”
没得到回答,沈予欢也看不到小叔的脸色,不敢耽搁他的时间,紧跟在他身后往山下走。
中途,正好遇到匆匆而来的华阳公主。
裴梓隽追来的事儿,众人消息灵通早就传开了,华阳公主一听说,迫不及待的追了过来。
一到裴梓隽的面前,华阳公主就没了之前公主的派头,整个人都有些扭捏起来,“裴梓隽,你怎么来了?”
裴梓隽眉眼不动,平静的仿若镜湖,无波无澜,无悲无喜,“公主既已上完了香,嫂嫂身体不适,末将这就带嫂嫂回去了。”
说完,裴梓隽也不等华阳公主回答,提步便走。
沈予欢有些歉意的对华阳公主扯了下嘴角,连忙跟了上去。
只是华阳公主却还僵立在原地,回不过神来,这还是裴梓隽头一次和她说这么多的话。
平时,任她软硬兼施,手段用尽,都听不到他多说两句。
每次缠的他不耐了,他便用着锋锐慑人的眼神定定的看着她,她就没骨气的被逼退了。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