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墨,握笔,孙山开始写文章。
考场非常安静,大家都在认真地答卷。
会试第一场虽然考三天,但在第二天的中午后就可以交卷出场。
当然也可以一直写到第三天的中午才交卷。
会试的时间并没有太多的限制,不像乡试那样不准提前离场。
孙山打算先把容易的试题做完,把最难的留在后面。
不过读书二十载,过五关,斩六将,成为举人,想要交白卷也难。
除非摆烂,啥都不做。都进场考试了,肯定全力以赴。
孙山一直埋头苦干,刚写完第一篇四书文后,钟声竟然响起来了。
该时候吃午饭了。
把笔墨放下,孙山双手合拢,嘴巴哈气。
做题的时候太认真,不觉得冷。等停了下来,怎么感觉那么冷的。
孙山往外面探了探头,阳光灿烂,只不过他的位置在阴暗的角落里,阳光撒不进来,颇有“倒春寒”的冷。
孙山把刚才做好的卷子仔细地摆放到一边,得要好好保存,晚上再誊抄即可。
很快,杂役端来饭菜。
孙山最受不了的是京城的面食。
馒头,花卷,面饼。吃了这些,感觉没吃饭一样。
幸好住进何家,虽然身处北方,还能提供岭南吃食。
不过像九斤这种“本地捞仔”,从小在外地长大,口味已经渐渐跟岭南口味脱离,喜欢吃大馒头,吃白面汤。
而且竟然喜欢吃有卤子的咸豆腐脑。
没错,九斤豆腐花都不说,竟然说豆腐脑。
每当看到九斤大口大口吃着咸豆腐脑,孙山恨不得给他弄几勺红糖水下去。
实在受不了吃咸豆腐花的人!
孙山摇了摇头,思维散发得太快了,看到吃,就喜欢乱想一通。
今日的午饭主食是大白馒头,成人两个拳头那么大,孙山感觉自己吃一个就饱了。
菜只有一道鸡蛋炒丸子。
加上一道骨头汤,只有汤看不到骨头。
孙山撇了撇嘴,这伙食比乡试的还差。
而且差就算了,竟然没有米饭!
早上吃馒头,中午吃馒头,莫非晚上也吃馒头?
第一场第一天吃馒头,第二天,第三天,莫非也吃馒头?
孙山想到这里更绝望了。
绝望过后,该干嘛继续干嘛,即使馒头不合口味,还是要啃下去。
人要是饿起来,不要说馒头了,树皮也能啃。
吃过午饭后,继续做题。而且要加快速度做题,半天写一道题实在有点慢,最好第二天中午能把所有题写好,第三天就不用那么赶场了。
孙山继续做题,这期间有偶尔会有考生申请上茅房,至于茅房的臭味,或许因为天冷的原因,味道不是很浓烈。
不像乡试那样,臭味熏天,在鼻腔,口腔,脑瓜子一直挥之不去。
使用了清凉油,臭味依旧混入鼻子,一直忍着恶心承受。
从早上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过来,到傍昏黄的夕阳余晖,天很快就暗下来。
杂役继续给考生送饭。
果然晚上依旧是大白馒头,孙山好心塞啊。
衣服可以穿得破烂,但必须吃得好。
这是每个广南人的毕生追求。
如今会试,总是给馒头过来,这太不公平了。
怎么就不照顾一下他们以米饭为主食的考生口味呢?
莫非是因为圣上喜欢吃馒头,所以贡院只想到的只有馒头?
孙山收拾好卷子,拿着馒头,一口一口地啃着。
话说京城的馒头真大,真瓷实,嚼劲十足,层次感丰富。不是那种蓬蓬松松的馒头。
所以孙山没吃多少口,肚子的饱腹感就很强了。
把馒头收了起来,等着晚上吃烤馒头。
今晚准备熬夜写文章,趁着此时的环境还不错,尽快地把文章做好。
经过一个大白天,孙山已经写好了三篇八股文,还剩下四篇需要在晚上和明天白天完成。
明天的晚上和后天的中午做查漏补缺。
第一场说是三天的时间,实则是二天半,对比乡试,给的时间少了许多。
杂役又把碗筷收走,此时此刻天已经黑下来。
寒风呼呼地吹过来,伴随着茅房的臭味,孙山一个不留神,吸食了一口。
呕~~~呕~~~
赶紧拿出居家旅行必备的清凉油抹一抹。
结果抹了上去,整个人颤抖了一下,哎呦,不愧是清凉油,这么一抹,好冷啊。
早知道就做一些温柔版的清凉油了。
大冷天的,抹上清凉,更清凉了。
孙山抖动着双腿,赶紧先点燃蜡烛,再来生炉火。
用铁锅从木桶舀了些水,准备冬蜜老姜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