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三十,孙山早早被苏氏捉去洗澡,换上一身新的红衣红裤,像个瘦小的炮仗。
孙大姑给的红色布料,足够做2套,黄氏特意给钱苏氏买好棉花做的。说好料子就要用好棉花。
至于其他人,普通棉料就行了。
家里的女孩也做了一身花衣服。
幸好是粉色的,不至于像孙山的那么夸张。
德哥儿穿了一身新衣服玩炮仗,结果帅不过三秒钟,新衣服多了几个窟窿。
气得孙三婶拿了根手臂粗的棍子往他的身上敲。
孙三叔在一边喊加油:“打,就该打,太调皮了,这么好的衣服,一下子就毁了。”
大姐年年拿布料回来,德哥儿年年不长记性,新衣一秒变旧衣。
而二房的定明跟着孙二婶进入厨房,因为孙大姑家做饮食的,孙二婶孙二叔特意训练他做饭,端菜等。
黄氏知道后,赞同地点头:“明哥儿啊,就算不做厨师,但也要知道怎么做,怎么端盘洗碗,年后你就要去府城了,什么事都要仔细干,跟着大姑学。”
明哥儿急忙点头,认真地说:“阿奶,我知道的,大姑叫我怎么干我就怎么办,好好跟大姑学本事。”
明哥儿觉得做什么工都要从低做起,就算要去洗茅房,也要去。
孙三叔撇了撇嘴,哼,说得比唱的好听,去府城不听大姐的,听谁的?
看了一眼不远处打闹的大儿子定广,气闷得很,这么好机会,白白给二房了。
很快做好年夜饭,说了些祝福的话,守到12点,孙伯民兄弟三点燃了鞭炮,噼里啪啦的声音中迎接新的一年。
孙山6岁了,孙山自我感觉读书事宜应该提上日程了。
5岁那年也试图要上学,被孙家一致反对,身子弱,家里人不放心。
孙山无奈,只好加强锻炼,争取做个健康的宝宝。
一过年十五,孙山对着孙家人说:“阿爹,我想去上学,德哥也今年去,有伴。”
德哥儿7岁了,孙三叔准备送他去学堂,孙家的孩子,一般7岁到8岁上学,学几年,认全字,就退学。
孙伯民倒没意见,笑着说:“怎么了,山子爱读书?”
也不是没有娃子提出要读书识字的,只不过不是孙家娃。
家里的娃子好似不太想上学,二弟三弟家的几个,听说也读得不怎样。
孙山认真严肃地点头:“阿爹,我喜欢读书,想考秀才。”
苏氏在一边听到后,高兴儿子的积极进取,笑着说:“当家,山子今年就去读呗,家里有钱,读得起。”
这些年,孙伯民和苏氏勤勤恳恳干活,又不用交公,存了点钱,绝对够孙山在学堂磨几年。
两夫妻打算山子在学堂读几年,等把要学的全部学了,就到大姐的店铺打工。
将来要是有机会,就让山子做个账房先生,要是不堪用,就一直跟在大姐身边。
最好能在府城买房,娶媳妇。
在城里生活总比孙家村好,做农民太辛苦了,上山下地,没日没夜地干,也不过温饱。
孙伯民认为没有何家的帮衬,温饱还是问题。
既然决定要去上学堂,孙伯民找到孙三叔问:“三弟,德哥儿今年要去学堂了,我也打算送山子去,定广,定永都在那读书了,你有经验,该准备些什么?”
孙三叔想不到大哥今年就送山子去学堂,连忙问:“大哥,山子才6岁就送去识字了?”
瞄了一眼在和德哥儿玩的侄子,比德哥小一岁,却比德哥儿矮一个头,身子单薄瘦弱。
山子去学堂,行不行?
孙伯民苦笑地说:“山子听到德哥儿去学堂,他也吵着去,山子和德哥儿最要好了,两个人经常一起耍,德哥儿去读书,山子孤零零一个人,肯定不愿意。”
孙三叔明白,小孩子嘛,别人有的,他肯定也想要。
读书的苦,只有尝过才知道。
把德哥儿送去学堂,小子哇啊哇哇地叫,还兴冲冲跟山子分享。
山子知道后,想必也想去了。
孙三叔笑道:“也好,两兄弟一起去,一起学,有伴呢。”
孙伯民问:“是送去郑童生那边吧?”
孙三叔理所当然地说:“哎呦,大哥,也只能送到他那,谁叫咱们方圆百里,就只有他一个童生。除非你送到县里去,听说县城有一个秀才,但那家可要走科举的才会送去,咱们家的就随便识字,用不上。”
之所以不送到镇上,那是因为镇上也没有童生老爷。
黄阳县不仅经济贫困,教育也贫困。
据说整个县除了在府衙的领导班子,就只有2个秀才,还是新朝一开始考上的。
那时候人才凋零,稍微有点学识的能凭借运气考上。
郑家村的郑童生就是新朝的第一届考试考上的。
孙山从何书瑜的口里得知,大乾朝是新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