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4 章(1 / 2)

李善用“咦”了一声,惊讶道:“居然被你看穿了。晁平前几日还在叫嚣着说我是毫无规划、不知节制、挥霍浪费呢。”

廖缪缪不屑一顾地“嗤”了一声:“他是谁?我是谁?咱俩在一起多少年了?你的心思,旁人猜不出,我还能想不到么!”

二人嬉笑一番,便又说回正题,李善用说道:“既然你都打算好了,那就再说说,疏浚运河所需要的大量物料、工具从何而来?”

廖缪缪胸有成竹、自信满满地说道:“买呀,有钱什么买不到?”

“有钱?”李善用怀疑地看向廖缪缪,“襄国上至王府府库、下至各州郡府县个个亏空,眼下又不好向下摊派,或是向本地豪族富商募捐,你说这治河的钱从哪儿来?”

“府库空虚那都是从前的事了。谁不知道史家是天下第一的巨贾,说一句富可敌国都低估了史家的富贵,如今有襄王殿下这么大一尊财神爷坐镇襄国,你还担心没钱?”廖缪缪掐着小指尖一比,“疏浚运河这样的工程,放在别处就是大兴河工、大费帑币,可在咱们这儿,不过就是襄王殿下修缮修缮自家园子里的小湖小河罢了,哪里用得着府库筹措?没得把殿下衬得小气了!”

“好家伙,你可比我心狠手辣多了!”李善用瞪大了眼睛,“我不过是让那群黑心的粮商以成本价卖粮,尚不至于蚀本,你可倒好,襄国二十来年都修缮不起的运河,你打算让史家把钱全掏了!史家就算富可敌国,也填不起这等无底洞啊。这话你自己去与殿下说吧。”

“不行不行,那可不行。”廖缪缪面上的笑容难得地透出一丝谄媚的味道,“这事花用的银钱与粮食都是王府的,自然是你们夫妻俩关起门来算账,我一个外人可置喙不得,还是请王妃娘娘亲自与殿下分说吧。”

李善用气道:“说来说去,疏浚运河这事,钱是殿下出,粮是我买。那你呢,你负责什么?难道就负责动动嘴皮子?”

“不会不会,哪能呢?”廖缪缪继续谄笑道,“我负责找人设计方案呀。工程如何开展?需征收多少民伕?要购买哪些物料?该准备什么样的工具?这些都得找高明的治河之才好好筹谋一番,定下方案才能开工。”

这话倒是说到了点子上,无论是晁平还是廖缪缪,都没有主持河工的经验,要把这事办好,非得找到一个懂行的行家里手不可。李善用蹙起眉头,沉吟道:“襄国多年未兴河工了,从前疏浚运河的行家想必早已另谋出路,急切之间却不好找……”

“别担心,”廖缪缪两手一拍,欣然说道,“这个治河之才,我已经找到了,并且说服他同意为王府设计疏浚方案。只不过,他有点条件……”

“什么条件?”李善用十分警觉地看向她,“又想要殿下出钱是吧?”

廖缪缪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他不仅想要钱,还想当官,希望襄王殿下三顾茅庐请他出山,再给他封个河道总管之类的官当当……”

没等廖缪缪把话说完,李善用扭头就走:“这尊大佛我可供不起,你另请高明吧。”。

“哎哎,你别走啊。”廖缪缪追在后面不停解释道,“这人虽然贪财好名了些,可的确是有真才实学的,他家祖上几代都从事运河的疏浚养护,找他是最为合适的了,要是另找旁人,花的钱、搭的工夫只会更多啊……”

李善用根本不相信她的说辞,没好气地说:“你说他家几代营河,可是襄国这么多年都没兴河工了,他留在这里,难道全家喝西北风啊?有真才实学的人早走了,除了懒惰无能的,谁会留在这里受穷?”

“还真叫你说着了……”廖缪缪讪讪解释道,“他家的确是几代营河,他从小就跟着父亲上河学习了,该学的技术都学过,可是他运气不好,刚到弱冠之年能独当一面的时候,襄国就除国了,没过几年他父亲也殁了。他也试过往别处去另谋生路,但因他从没独自操持过工程,找不到什么满意的活计,就懒得再出去找什么营生,每日只在家中靠亲朋接济和当东西混日子,一心指望着襄国的河工能再开起来。

“这么多年混下来,估计他原先学会的东西也忘得差不多了,我本来都不想再跟他谈了,可是他给我看了他家祖传的工程图纸。那图纸绘制得十分精美详实,就连我这个外行都能看出几分门道来,若能拿到手,对于设计疏浚方案必能事半功倍。”

“你说说你这找的都是什么人哪!”李善用啧啧叹道,“根本没有实际持河工的经验,还懒惰懈怠,不劳而获了半辈子,偏偏还敢狮子大开口。依我说,河道总管没有,他要是肯豁得出去,襄王府内侍总管倒不是不能考虑。”

廖缪缪还想继续劝说,李善用却已不想再听,四处张望着寻找脱身之法,这一张望恰巧看见晁平正在不远处,似乎也在勘察运河河道。

“晁长史!晁长史!”李善用一见大喜,连忙遥遥冲他招手,连声高叫将他招呼了过来。

晁平上次被李善用一个个问题问得哑口无言,回家之后仔细思量,越发觉得羞愧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