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暗暗松了一口气,就听得身后一阵马蹄声传来。
绑匪立刻警惕起来。
高远和瘦猴一路带人跟着本就是露在明面上的事情,大批人马的声音一来,却是谁也没料到的。
风铭也不禁回身望过去,就被身边两个绑匪抓得更牢。
“轰隆隆”的马蹄声,扬起漫天尘土,声音沉重却有序,是上百人的骑兵军队才能有的气势。
随着声音的临近,果见身穿铠甲的骑兵队伍由远及近。
再近前,当先一队人马却夹杂着布衣文士。
风铭先认出了文倾言,左边是一名带兵的副将,再往右边一扫,就又看见了元亓和元良等元家的护卫和保镖,再后面则是烟尘滚滚的大部队。
要不是再次瞧见,风铭都要将文倾言这个人忘在脑后。
文斐本在周敞之前多日就从锦都出发赶往北既。
但却不知为何,路上反而比周敞慢了许多。
周敞一路赶来,期间两次得报文斐的行踪,情知他是越走越慢,或者说是她越走越快,也就再不放在心上。
到得临近越北地界,更是直接赶超,将其甩在身后。
这会儿乍见文斐竟然与元亓再次同时出现,风铭就在心中撇嘴。
绑匪人数总共加起来也有几十人,但如今还留在岸边的也就只有十几人,别说几十人对抗不了军队,更何况是十几人,就更不是对手。
还在岸边等着搬运的绑匪就慌了手脚,纷纷拿起刀剑往河边退。
白色面具则闲庭信步般走到风铭身边站定,却是先叱责手下:“你们为什么停下来,继续搬,有这位奕王殿下在场,再多军队也不敢拿我们怎么样,你们慌什么?”
绑匪一经提醒,这才镇定下来。
是啊,有人质在手,他们还怕什么。
不幸言中,百人的骑兵队伍来到岸边,眼看着风铭手被绑缚,又被数目绑匪看得死死就,就只能勒马停住,不敢上前。
这个时候,第二批小船返回,绑匪就当着百人的骑兵队伍面前,将最后一批金子抬上船,驶向河心。
文斐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么早来可以大肆围剿,要么晚来,反正也是耽误工夫,现在来了真正是一点儿用也没有。
风铭不禁腹诽,怎么看远处骑在马上的文倾言都别扭。
但他这般倒还真是冤枉了文状元。
新任左领参军文大人,原本是不会骑马,虽然与元亓同是南方人,但因从小怕水,也不敢坐船,因此只能坐马车走陆路。
马车行得慢些,但也是日夜兼程,否则亦来不及赶到。
且期间没一刻耽误,一入越北境内就先让人给越北都统林将军送信儿,然后来又去了北既守备营找毛将军,将武卫大将军鲁回的亲笔信奉上,这才调动了人马,赶了过来。
这番操作下来,本来先于周敞出发的文斐就落在了后面。
即便如此,今日听闻了元亓是最后交易,怕耽误功夫,甚至也勉强骑马追了过来。
这会儿在马上还是不稳,时不时要在一旁的元亓扶上一把,实在狼狈之极,但在听说奕王成了人质后,也是什么都顾不上,又带着人跟了过来。
文倾言最先看到了奕王风铭,却因被马折腾个七荤八素,根本发不出声音。
倒是随行而来的北既守备毛尖毛将军在元亓的提示下看准了风铭的位置,高声大喝:“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放了奕王殿下,或可饶你们不死。”
这话听着怎么就那么耳熟?
周敞翻个白眼,多么愚蠢的“对白”。
风铭心里亦是一百二十个看不上,现在喊这种话能有什么用?
高远和瘦猴带的人甚至靠得更近,却始终一言不发,不是不上,是时候未到啊。
白色面具有奕王这个“重量级”人质在手,没在怕的,接过手下的刀往风铭脖子上一架:“不要再过来,否则就难保我不手滑,伤了你们的王爷。”
众人自然就不敢稍动。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有这个功夫还不快去找船。”风铭虽然双手被绑,但好在眼睛和嘴都还在,忍不住提醒。
文斐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回头去同带兵的毛将军商议。
元亓则同元良说了些什么,然后元良也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红色面具见了这番情景就不免担忧:“他们不会去调船了吧?”
白色面具则撂下刀冷哼:“哼,你担心什么,我们这是在哪里?让他们只管去调,等调来船的时候,咱们出了海,还怕他们不成。”
出海?
周敞和风铭的心同时一颤:“这里是什么地方?面前是什么江?什么河?”
白色面具只余冷笑,根本不打算回答。
只好眼睁睁看着最后一批金子运送完成,甚至只余一条小船折返,白色面具才拉着风铭往码头上走。
风铭一千个不愿意,但没有办法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