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要守护的,也是这样,当危险到来之时,总会有些人义无反顾的站出来,用实际行动来履行心中的那片净土。
东升的朝阳,驱散了黑暗。
天亮了。
“都站好了!”
“才几日啊,连队列怎么站都忘了?!”
不时响起的喝喊,打破大兴殿的平静。
“陛下,虞都令、卫尉寺呈递的奏疏,奴婢已派人转递到中书省了。”在罗汉床旁,李忠毕恭毕敬的作揖拜道。
“你觉得徐黜他们,看到邵冰、刘谌所递奏疏,一个个会作何感想呢?”盘坐在罗汉床上的楚凌,透过木窗看着窗外集结的宗卫队伍,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奴婢觉得中书省只怕会出现争吵。”
李忠沉吟刹那,如实禀道:“毕竟特设巡捕营归虞都令府,特设兵马司归卫尉寺,此事在我朝并无先例。”
“再者言本属南北两军的缉捕盗贼、申禁巡夜、巡察等职权,今下却要从中析出,继而转隶到虞都令府、卫尉寺去,这难保不出现不可控之事。”
“而经历那次大朝后,朝中的文武皆知今下大局已变,此等态势下,如果任由此事发生的话,恐……”
“那就叫他们争吵好了。”
楚凌满不在乎道:“这要不争不吵,还是中枢吗?”
李忠沉默不言。
天子是何等想法,李忠如何不知晓。
“派去北军的人,去了没有?”
楚凌撩撩袍袖,看向李忠道。
“禀陛下,去了。”
李忠低首道:“是黄将军带人去的。”
“嗯,那就出不了岔子了。”
楚凌倚着软垫道:“朕也该解决一些别的事了。”
黄龙前去北军,是为了新设巡捕营、兵马司所辖人手,既然从南北两军析出这部分职权,就要牢掌在手里才行。
从北军致残的将士中,挑选一批可靠的人手,再从羽林抽调一批人手,即便中书省反对此事,那又怎样呢?
当楚凌思量着一些事时,彼时的北军衙门。
气氛却有些不同。
“巡捕营?兵马司?”
韩青难掩惊疑,看向坐着的黄龙,眉头微蹙道:“今后缉捕盗贼、申禁巡夜、巡察等职权,就从南北两军析出了?”
“是的。”
黄龙点头道:“陛下说了,北军乃是大虞精锐,当初镇压逆藩之叛时,隶属大将军的健儿皆是好样的。”
“战死的那些,中枢会妥善处置,他们的遗孀遗孤,将按制集中到上林苑恩养。”
“致残的那些,陛下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回归原籍的好,就叫他们留在虞都,这样还能时不时的去看看他们的孩子。”
“这致残的将士,规模可不小啊。”
韩青忍着惊疑,对黄龙道:“即便巡捕营、兵马司今后分别负责缉捕盗贼、申禁巡夜、巡察等职权,可这也安置不过来吧?”
“这点陛下想到了。”
黄龙平静道:“先是从中筛选一批,能不影响本职的皆选进,余下的,则安置到上林苑去,去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不知大将军还有别的疑问吗?”
“没,没了。”
韩青当即道:“既如此,那本公就命人,来协助你来办此事。”
“如此就谢过大将军了。”
黄龙起身作揖道。
“这都是份内事。”
韩青摆摆手道:“何况这是陛下赐予他们的殊荣,即便再难,本公也会全力以赴的。”
对于韩青来讲,他当然清楚,原属平叛军的致残将士,真要能留在虞都,还能领一份差事,那对他们意味着什么。
可以体面的活下去。
这不仅会叫致残的将士,一个个心底感恩涕零,更会叫健全的将士,一个个心底生出想法。
死了的,致残的,天子全都安置的妥当,那他们这些健全的,一个个还能有什么顾虑啊?!
对于底层将士而言,机会可不是时常就有的,特别是逆天改命的机会,讲一句不好听的,即便他们得到一些赏赐,可跟一个铁饭碗比起来,那毫无疑问,绝大多数势必会选后者,而绝非前者。
金银,总有挥霍一空的时候。
细水长流的安稳来源,这才是根啊。
“公爷,您说陛下这样做,南军那边会奉旨行事吗?”在黄龙离开后,公孙川表情复杂的走进正堂,看向沉默的韩青道。
“这毕竟是缉捕盗贼、申禁巡夜、巡察等职权,真要是让了的话,那有些事,今后就跟着变了。”
“北军奉旨行事了,南军敢不奉旨?”
韩青眉头微挑,看向公孙川道:“再者说这未尝不是好事,想想此前虞都内外发生的种种,即便这些是北军职责所在,可该派多少人,要何时派,却需要审时度势才行,不然就会被人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