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钱员外的绸缎庄。

这一路上,钱员外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他谄媚的凑到张虎身边,搓着手,低声下气地说:“张爷,您看这事儿闹的,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一边说着,一边偷偷往张虎手里塞了个沉甸甸的钱袋。

张虎面不改色,不动声色地将钱袋推了回去,义正言辞道:“钱员外,我们兄弟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

钱员外尴尬地笑了笑,又转向厉无忌。

换上一副更加谦卑的笑容,赔笑道:“厉爷,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这小人一般计较了……”

说着,又故技重施,想把另一个更鼓的钱袋塞给厉无忌。

厉无忌一把挡开,正色道:“钱员外,挣钱要讲究个良心,你良心都坏了,这买卖注定是做不成的。”

钱员外一听,立刻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叫屈道:“厉爷,您这话说的,我冤枉啊!我真不知道那些东西是怎么到我库房里的!一定是底下人手脚不干净,我早就想换人了,只是最近生意太忙,实在抽不开身……”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着张虎和厉无忌的脸色。

“真的!我怎么会知情不报呢?我可是良民啊!”

钱员外又转向那十几个被他坑害的商人。

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并连连道歉:“各位老哥,真是对不住了,都是误会!都是误会!等会儿回了库房,我一定把你们的损失都补上!”

他一边说着,一边却在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该怎么脱身,怎么把损失降到最低。

一行人穿过曲折的走廊。

最终来到钱员外存放丝绸原料的仓库。

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股混杂着丝绸和各种香料的气味扑面而来。

仓库里光线昏暗,依稀可见堆积如山的丝绸缎子,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各种原料堆积如山。

看到这些原料,十几位商人立马冲了过去,迫不及待地在货物堆中翻找起来。

“我的天蚕丝!终于找到了!”

一位商人激动地高喊。

“我的苏绣!还好没被损坏!”另一位商人小心翼翼地打开一个包裹,里面是一幅精美的苏绣,绣工精湛,栩栩如生。

“轻点!轻点!”

钱员外心疼地叫喊着,“这些可都是上好的原料!弄坏了损失的是我们大家啊!”

“哼!”一位商人冷着脸说道,“就算损坏了那也是我们自己的东西!就算坏掉了扔了,也不给你用!”

钱员外尴尬地站在一旁,脸上堆满了虚伪的笑容,心里却在滴血。

“我的云锦!我的缂丝!我的……”

钱员外看着一件件珍贵的丝绸被商人们搬走,心疼得无法呼吸。

仓库里的货物越来越少,钱员外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我的钱!我的钱啊!”钱员外在心里哀嚎着,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商人们将东西搬走。

仓库里原本堆积如山的货物,很快所剩无几。

钱员外的心也随着仓库一起空了。

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他搓了搓肥腻的双手,堆起满脸虚伪的笑容,挤进人群中央,扯着嗓子高喊:“各位老哥!各位老哥!听我一言!听我一言!”

“这些个宝贝疙瘩,你们搬来搬去多费劲啊!不如这样,我钱某人也不是个小气的人,咱们就地结算,当着厉爷和张兄弟的面,我把钱当场付给各位,怎么样?省时又省力,大家皆大欢喜!”

一个商人怒目圆睁,指着钱员外的鼻子骂道:“钱扒皮!你少在这儿装好人!你把我们坑得这么惨,现在还想赚我们的钱?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另一个商人也附和道:“就是!我们辛辛苦苦积攒的货物都被你骗走了,现在还想用几个臭钱打发我们?没门!”

“对!没门!”其他商人也纷纷表示不满,群情激奋,仓库里顿时像炸开了锅。

钱员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他心里盘算着,如果把这些货物都还回去,自己不仅一分钱赚不到,还要倒贴不少,这损失可就大了。

更要命的是,一下子少了这么多货,他根本没法给下家交代。

到时候,下家追究起来,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这时,厉无忌轻咳一声。

人群的喧闹声渐渐平息下来。

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他环视一周,缓缓说道:“诸位的心情,厉某都能理解。”

“钱员外这次的举动确实欠妥,让大家蒙受了损失。”

钱员外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却不敢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