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兮看着他的手臂血流不止，情急之下立刻动手脱滑雪服。

“沈若兮，你在干什么？”谢延忍着剧痛，惊讶的看她一层层解开的动作。

“给你包扎。”沈若兮一直解到最里面的衣服，然后用力撒下了一大块儿。

谢延：“…”

“沈若兮，你撕那么大干什么？”

沈若兮道：“反正这里就只有你，怕什么？”

谢延一听，眉毛不由一展，“你的意思是，我看没事儿是吗？别人看不行，对不对？”

沈若兮忍不住瞪她一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这个男人还有心思调侃她？

里面衣服的布料是最软的，她不撕这里撕哪里？

沈若兮没跟他废话，而是快速的把衣服穿好了。

她拿过他的手臂，在一片血肉模糊当中清除了被咬烂的衣料，这头猛兽下口极狠，伤口处露出了森森白骨，别说被咬的人，就连她这个旁观者都觉得疼得难受。

“你忍一下。”沈若兮忍下心头那阵疼痛的感觉，小心翼翼的替他包扎了起来。

“这点伤，我还死不了。”谢延盯着她的脸，心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若兮一边包扎伤口一边说道：“你也别逞强，你又不是铁人，要是伤口感染了，一点小伤也能要了人的命。”

她说完又像是自言自语般：“你刚才是不是迷路了？你不是说这里有两块岩石，很好认的吗？不过，你没回来也好，不回来就不会受伤。”

“可是你会死。”

沈若兮手上的动作一顿，又摇了摇头：“死就死吧。”

谢延突然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你以为死那么容易吗？你知道有多少人拼了一切也要活下来，你凭什么想死就死？”

沈若兮看着他突然间有些暴怒的脸，声音平静的说道：“谢延，你

知道 生不如死吗？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活着，但他们不敢死，死对他们来说是解脱，更是死不瞑目。”

她甩开他的手，继续给他包扎。

雪依然在下，很快就在两人的身上积了厚厚一层。

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没有月光，四周一片漆黑。

他们不敢四处乱走，谁也不知道这山里会不会还有饿狼出现，只有一只狼的话，谢延还有把握对付，如果是一群狼，那他们必死无疑。

他知道鬼手一定带着人在找他，但山这么大，雪又不停，想要很快找到他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

两人靠在那块岩石后面躲避风雪，但是能够躲开雪花，却躲不开寒冷，随着夜越来越深，刺骨的寒意几乎就要将人浸透了。

“谢延。”沈若兮望着灰蒙蒙的天，“你之前让我回到该去的地方，你想让我回到哪里？”

她感觉到了，谢延一定知道了什么，他可能已经洞悉了她的身份，包括这次滑雪，不单单只是滑雪这么简单。

“回到你该去的地方。”谢延声音很沉，“你不属于这里。”

“我也想回去。”沈若兮苦笑了一声：“可我回不去。”

她用一根树枝轻轻在雪上写着什么，“我的家乡没有雪，那里一年四季都很炎热，直到去了西南我才知道，原来世上会有这么漂亮的东西。”

“你不是辛国人。”

沈若兮嗯了一声：“我是利国人，就在辛国的南边。”

“你为什么到了辛国，又去了西南？”

沈若兮手上的动作一顿，轻轻扬了一下嘴角：“被抓来的。”

她回头看向他：“谢延，你知道多少？”

他可能全部都知道了。

谢延回视着她，“你认识秦佩佩吗？”

“认识。”沈若兮没有回避，谢延这样问，就说明他掌握了可靠

的资料，她再强加狡辩也毫无意义。

“她也是你们组织里的一员，对吗？”

“嗯。”沈若兮重新望向天空，“佩佩曾经跟我一起受训，她说看到我就像看到了她的妹妹。我们的特训内容有一项就是取悦男人，要学习不同的技巧。”

谢延看着她，想到的却是她的生涩，根本没什么技巧可言。

“是佩佩，她为了不让别人玷污我，主动向上面求情，然后她说我会唱歌，可以让我往那方面发展。”沈若兮想起那段时光，眼神逐渐暗淡，“我因为佩佩的关系才侥幸逃了过去，以至于一直都是完璧之身。”

“佩佩一直都在保护我，只要有任务，她都会主动请缨，她对我说，像我们这样的人，一旦接了任务就是万劫不复，死都是最好的结局。被抓住的人，他们会受到生不如死的折磨和侮辱，想死都难。”

“秦佩佩她……已经死了。”谢延听出她声音中的悲伤，于是说道：“她很聪明，她在监狱里用一根鞋带把自己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