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俊远带着人在暗处躲了一会儿,果然不再有人追来,这才把一颗心稳稳的放了回去。
“排长,你看,那灯光在路对面,不动了。”
刘俊远知道,这是那人在等他。
“你们在这里守着不要动,我过去看一看。”见手下人要跟上,他立刻摆摆手,“对方既然将我们救出来,自然不会再害我,你们放心。”
刘俊远过了土路,大步走向灯光所在处,转过一棵大树,那盏煤油灯就挂在树杈上,树下背手站着一个人,在月光的映衬下如同投射而下的影像,颇有几分朦胧与神秘。
“你是?”刘俊远轻手轻脚的放慢了脚步,在离那人十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像是不敢惊扰一般,连声音都小了下去。
那人回过头,树杈上的灯光
照着他的脸,若不是他一身布衣打扮,这份出众的容貌当真疑为天人。
刘俊远却是一眼认了出来,惊讶的喊出了声:“时司长?!”
时霆开口道:“刘排长。”
“时司长竟然认识我?”
“刘排长少年将才,我如何能不识?”
一句话让刘俊远心花怒放的同时又很是感动。
刘俊远虽在刘清年的面前不常提起时霆,却视时霆为偶像,现在偶像突然翻牌不说,还对他夸奖了一番,刘俊远真的是激动坏了。
等刘俊远激动完了,他才理清了思绪,往四周看了眼:“时司长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带了援兵?”
“就我一个人。”
时霆向他走近了几步,英挺的眉毛轻轻一挑:“刘排长是不是有很多疑问?”
刘俊远的确一肚子的问号,一时竟不知从何问起。
“刘排长先别急,我们去见一下刘军长。”时霆提议。
“对对对,去见父亲。”刘俊远这才回过神,不过看着时霆的目光仍然一副小迷弟的样子。
回到营中,刘清年看到时霆时也吓了一跳,几人很快就进了帐内,关了帐门。
“刘军长,我是奉了大帅的命令前来助刘军长一臂之力。”时霆坐下后,直接坦白来意。
“时司长一个人?”
时霆点点头:“大谷山一带的土匪并非人多装备精良就能拿下,还得靠智取。”
刘清年心有茫然,对着一伙儿油盐不进的土匪,他实在想不到什么智取的妙招,但时霆说得也对,靠人头和装备是打不下来的。
“时司长可有什么高见?”
刘俊远急忙在一边补充:“时司长刚才就是一个人将我们所有人都救了出来。”
刘清年上前握住了时霆的手,满面感激之色:“时司长救了小儿,这份大恩大德,刘某没齿难忘,以后愿为时司长以尽绵薄
之力。”
“刘军长客气了。”时霆抽回手,淡然道:“刘军长本就是大帅的将士,不是吗?”
刘军长想到自己话中的那个“以后”,顿时觉得面红耳赤。
他虽然是蒙向阳的手下,但说到底,他是大帅的军队,他当然要效忠大帅。
刘清年想到此,突然站起身,冲着时霆板板正正的敬了个礼:“刘某之前糊涂,承蒙大帅和时司长不弃,以后必定全心全力效忠辅佐。”
蒙向阳一句话就把他打发到了大谷山,从此不闻不问,根本没把他和这些将士的生死看在眼里,就在他连翻落败,已经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没想到大帅却一直惦记着他,还派了自己的儿子前来相助。
虽然他只有一个人,但这个人顶得上千军万马,光是能把自己儿子从那群土匪的包围堆里救出这份本事,就够他刮目相看了。
时霆见刘清年这样一表态,就知道他想清楚其中的利弊了。
刘清年不傻,此时他能分得清谁对他好,谁对他坏,既有明主可以投靠,何一定要死心眼儿的去攀附一个把你当枪使的。
时霆也站起来,拉着刘清年重新坐下:“刘军长的忠心,大帅知道,否则也不会派我来这一趟。”
刘清年听了,顿时有些脸红,他的忠心也是经过了这件事才有的。
唉,他有愧啊。
“时司长,大谷山简直就是个铁桶。”刘俊远见自家老爹终于顿悟了,说话也跟着轻快了许多,“那铁桶守得紧,我们攻了半个月竟是纹丝不动。”
刘清年听了,也是觉得没脸,他打了这么多年的仗,竟然连个土匪窝都攻不下来,这简直就是丢人现眼啊。
“时司长,你可有什么办法?”刘清年的声音和表情都掩饰不住的急切。
时霆看着面前的父子俩,淡然说道:“办法自然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