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让元明明死亡。”

沈雾没有立刻照做的意思，反而指指点点道：“这个世界意识要求好多。”

系统：“世界意识说，元明明状态恶化是因为雾雾你也推了一把，好歹负责一下售后。”

“我已经售后过了，奶了好大一口，不然他现在的情况怎么会这么平稳，况且——”沈雾调出故事线，放大，“祂自己推演出来的故事线，在跟千岁汇合之前，元明明因为本源破碎死亡。”

然后，沈雾眼睁睁看着故事线中的“元明明死亡”变成了“因治疗及时存活下来”，并且由于元明明的恢复，琉璃城剧情点更加合理不说，还顺势推动了后面事件的发展。

系统：“……”

系统结结巴巴：“故事线逻辑的通畅有利于规则更快覆盖完毕，也有利于雾雾你尽快下班啊！”

“逻辑的确通畅许多，如果我不是本体到来的话，”沈雾快速瞄了一眼修改后的故事线表示肯定，却不理解，“祂应该能感觉到我是本体来到这个位面，那么问题来了，世界意识为何要为了一个在祂看来微不足道的人来修改故事线呢？祂想要的效果，我一样能够帮祂达成。”

系统再次沉默，可能是去跟世界意识交流：“祂说，黎曜的愿望太强烈了。”

沈雾若有所思：“是吗……”

系统想了想，说道：“世间万物细细算来都是世界意识的孩子，主角与主角的朋友又是气运所在，对于世界意识来说，偏爱应当是正常的。”

“祂说，这是交换。”

交换么……

“好吧。”沈雾不置可否，她无所谓救不救人，反正对她的任务没有影响，“既然如此，交易达成，转达一下，我会救的。”

系统：“收到！”

***

千岁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小水珠，水珠慢慢滑落下来，一颗颗地连成一线，有的渗入到衣物中，有的掉到地上，在寂静的空间中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黎曜似是被惊醒过来，连忙拿着纸巾把千岁头上的汗水擦拭干净。

不多一会儿，汗水又流了下来。

千岁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脸色微微发白。

落在元明明身上的治愈柔光已不像刚开始时浓郁而有力，变得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忽闪忽闪的惹人心惊。

月玲珑紧紧握住飞羽的手，她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他们知道，千岁已经接近极限，而元明明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说明破损的本源并没有被修复。

结果显而易见了，千岁没有办法。

可千岁不愿意放弃。

最终，是黎曜先开了口。

少年嗓音干涩，像是含了一团火：“千岁，收手吧。”

千岁眼皮动了动，一滴汗水正好落在他的眼睛中，微微的刺痛让他不自觉流下泪来，与脸庞的汗水融为一体，他此刻失去了所有脾气，小声说道：“胖胖的运气一向很好，再等等……再让我试试。”

“收手吧，千岁，”第二个说话的是月玲珑，她怔怔地望向元明明，那张从来嬉嬉笑笑的脸庞此时距离他们那么近，又那么远，“你知道的，异能枯竭对你的身体也有损伤。”

飞羽同样握紧月玲珑的手，她能感觉到肩膀处传来的湿润的触感，月玲珑正趴在她的肩膀上，死死压抑着涌到喉头的哽咽。于是飞羽也说道：“千岁，让我们跟明明告个别吧。”

千岁能够感受到元明明的生命力在飞速流逝，他的异能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去堵住那千疮百孔的窟窿，可是他不甘心。

在听闻陆折川身亡时，千岁想，如果他当时在场就好了，他一定能救回陆折川。

这次元明明就在他面前，他引以为傲的治疗能力却没有一点用处。

这让千岁怎么能甘心呢？

可，再不甘心又能如何？

忽闪忽闪的治愈柔光缓缓熄灭，监测生命体征的仪器依旧在平稳运行。

千岁无力地跌坐在地，异能的过度使用让他从里到外变得虚弱起来。

低迷、疲惫、颓然弥漫至整个房间。

他们是能将后背绝无保留交付给对方的战友，如今只能毫无办法地任同伴离开。

万籁俱寂中，一个声音自角落传来：“或许，可以让我试试吗？”

千岁赫然回头，审视之状溢于言表。

沈雾无知无觉，她看着自己的双手，那双手漂亮、修长、完美，好像从未沾过血，从未杀过人，她想扯出一抹笑，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像从前一样自然。

她像是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仿佛这个决定可以将她推入万丈深渊，她就站在层雾缭绕的山崖前，不知道迈过去之后是会死无葬身之地还是会有惊无险地前进一步。

最终，沈雾只是说：“让我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