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传送的过程很奇妙，就像游戏，意识置于空处，明明感官上是一瞬之后世界变迁，意识上却是经历呢无由的漫长等待，回到现实世界只感觉灵魂与现实脱节。

回来之后是一个深夜，还在那个试验场中心，周边仪器开着却只有寥寥几个工作人员在值守。

“通知凌秋玉，”宁全志看着被突然出现在身上的装备重量压到地上并顺势昏过去的游至能，加了一句“还有医疗人员”。

工作人员听见声响，一时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是谁，但还是开始忙碌了起来。

游至能再度清醒时，已经是病床上。没有愣神太久，凌秋玉就已经走了进来。

“怎么样，你的情况还好吗？”凌秋玉依然面无表情。

“没想到你还会关心人。”游至能笑了笑。

凌秋玉不置可否：“你的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虚弱了些，但很健康。现在已经是十月了，我们给你准备了衣服，和你的个人用品都在隔壁柜子里。如果你希望的话，把我们的调查表填了就可以回去了。”

“我这就可以回去了？不用还有什么汇报之类的吗？”

“你们在异世界的情况宁全志已经汇报过了。需要让你填的调查表也主要是针对你在异世界里长时间过度使用异能的情况调查。”

“哦，对了，宁全志呢？”游至能好像才想起来似的。

“宁全志现在执行其他的事务去了，不过他向我们提出了申请，下次去往异世界不再和你搭档。”凌秋玉想了想，还是提醒了下，“我们现在不能确定你们去往的异世界是否是真实的世界，里面的人类是否是真实的，我们也没有异世界执法权，在关系自己生命时，优先保障自己的安全，但我们仍然不鼓励也不提倡，以破坏性的方式对异世界的人造成伤害。”

游至能想起来在异世界时，在红房子的第一个晚上梦到八尺女时，游至能就想到八尺女的作用以及其出现可能不是偶然。之后用半个月的自我催眠证明了八尺女确实存在，在离开后，跟宁全志讲述了自己的计划，宁全志虽没有对他的举措提出反对，但之后明显变得寡言少语。想来是在那个时候，宁全志不认可他的做法，但苦于没有更好的办法。

“行，能把我手机先拿给我吗？”游至能没有回应凌秋玉的提醒，实际上他自己心里隐隐想到了有可能把八尺女召唤出来的可能，但没有选择停手。

凌秋玉把手机和充电线一起给游至能拿了过来，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游至能等手机充电的过程中，转头看着窗外，晴朗的天空的看不出季节的变换，听着房外的声音，似乎自己在的地方不是什么秘密基地，就是个医院。

打开手机，里面再次被各种各样的消息提示音填满，游至能大致看了看，基本上都是些三个月前的消息。父亲几次联系不上，然后是些垃圾消息和话费不够停机的消息。

充了话费，游至能犹豫了会，还是打给了父亲。

电话另一头几乎是秒接，但接起后两边是无言的沉默。

游至能受不了这种尴尬，率先开始了对话：“不用担心，我没事。”

“嗯。。。嗯，我知道，你们领导之前联系过我，跟我说了，你现在为安全局工作。”电话那头的声音是个饱受烟酒残害的嗓子。

话题又断了，如果不是游至能手还举着，根本发觉不了电话在继续。

“那就这样吧，就跟你说一声，你没事我就挂了。”

“嗯。”游至能父亲的话比他在发消息时要少很多，也没那么暴烈。

游至能挂掉电话，只觉得空气都畅快了起来。越是长大，他发觉自己和家里人说的越少，就是路边遇到条狗，他也能蹲下聊个五分钟的天，但和家里打电话从未超过三分钟。

但时不时依然会打。

等手机充满了电，游至能起床，收拾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医院。

游至能终于得以从医院踏上归家的路途，心中没有解脱与安宁，只是从一个陌生的地方，回到一个空荡荡的地方。只是游至能不满意医院的人满为患。时间正值初秋，微风中带着丝丝凉意，却也夹杂着几分夏末的余温。他选择乘坐公交作为回家的方式，其实他可以打车，他看了看这几个月安全局给他打了不少钱。

但他喜欢坐少人的公交，坐在上面放空，无所事事却知道自己在前进，游至能会同时从安静的公交上感受到时间的浪费与跳脱的自由。

走在前往公交站的路上，四周的景象显得格外清冷，行人稀少。偶尔，游至能看见一两个还穿着夏季轻薄服装的人匆匆掠过，他们的身影在夕阳下拉长，是季节交替的仓促让他们活在过去吗？

而另一边，偶尔也能见到几个神色匆匆、身上隐约带着些微血迹的人，正朝着医院的方向赶去。

在这样的初秋傍晚，游至能踏上了回家的公交车，车窗外，是渐渐沉寂的城市。

可惜，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