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视线，低笑一声后纵身一跃，身型如空中断翅飞鸟，径直落了下去。

悬崖下是郁郁葱葱的树林，苏染被树枝尖划了好几道，吃痛得捂住脸。

反正也要摔成肉饼，苏染索性闭上双眼，但预料中的感觉没有到来。

没想到森林下面是大片的湖，只听“噗通”一声，苏染直接落入湖里，被冰冷的湖水所包围。

苏染睁开双眼，发觉自己没有死后，赶紧奋力往湖面游去。

黎墨大概也知道这下面是湖，所以让她留下来接受考验。但这样只能证明她不是别人派来的卧底，如何证明她真的是因菲特人呢？

毕竟，连她都不确定，自己是妄想症还是真因菲特人。

快要游到表面，苏染越发有劲。指尖距湖面还剩不到半米，四周突然卷起细漩涡，卷住她四肢往下扯。

苏染一凛，赶紧用全力往湖面游。但小漩涡的力道比她大得多，径直将她扯回比刚刚更深的湖底。

氧气也快消耗殆尽，苏染忍不住呛了下，冰冷湖水趁机涌入口鼻，将所剩不多的氧气疯狂往外挤。

她抬起手，想要再挣扎下。但此刻意识都开始模糊，苏染四肢使不上劲，连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原来这个湖，真的能鉴定人的。

她把黎墨想得太好了。

视野里的湖蓝突然变成了一片黑暗，湖水的声音随之消失，黑暗当中有人在争执。

“这是新研发的药，她重生后能躲开卜者的占卜。”

“我希望我的女儿能像个普通人一样活着。”

“她注定成不了普通人，她连普通的因菲特人都成不了。”

“普通的因菲特人只能重生，能力都是随机分配的。她不一样，她每次重生都会有某项具体能力达到顶峰。作为代价，总会有强烈的副作用伴随着她。”

“命运会带着她回到因菲特，这才是她的家。她会带领她的族人走向新的命运。”

苏染陡然睁开眼，眼前的黑暗全部散开，视野所见又是那片湖蓝。

她真的是因菲特人。

湖的一旁，一行人还在等待搜索队消息。

吉素等得不耐烦，冷哼道：“我就说这女的不是因菲特了，但凡是个因菲特，怎么可能现在还没游上来？肯定是让湖心机关拖下去了。”

湖心机关是区别因菲特人而设计的，如果是因菲特人跳下去，湖心机关便不会被触发。

“不会说话就闭嘴，这才过去多久。”

纪韶希翻了个白眼：“都什么年代了还搞个仪式来鉴别新人，谁会拿命来开玩笑啊，有病。”

这话明摆着针对某人。吉素顿时来了气，声音激动道：

“我怀疑有问题？都快两百年没有新族人了。现在突然冒出一个，还是跟永夜派有牵连，谁知道是不是永夜派进来的卧底？！”

“黎墨老大都说人家是了，还有什么可怀疑的，难道老大会骗我们？”

扯到黎墨，吉素的气势顿时就弱了下去。她不自觉看黎墨一眼，见黎墨没什么表情，才挺胸继续道：

“那说不定黎墨心里有其他打算，才说……”

“看到人了！她游上来了！”

“哗啦”一声，湖心水波涌起，苏染骤然探出水面，随后往湖边游过来。

还真活下来了？

纪韶希瞪大眼睛，赶紧拿着速干浴巾跑过去给苏染围上，关心道：

“怎么这么久才上来啊，我们都担心死了。”

苏染包紧浴巾，朝她笑道：“湖里面有机关，扯了我一下，所以耽误了些时间。”

四周顿时寂静下来。

纪韶希唇角僵硬，话卡嘴边说不出口。吉素脸色难看，一副“我就说了吧”的表情。姜祁天下意识看向黎墨，他倒还是那样轻淡的表情，看起来一点也不意外。

最后是姜祁天先反应过来，让纪韶希带她先去换衣服。经过黎墨时苏染突然出声，声音很低，只有他一人能听见：

“黎墨，我刚刚在水里，听到有人在说话。”

黎墨偏头看她，声音浅淡，听不出情绪：“怎样的？”

苏染将水里的话重复个大概，继续说道：

“你之前笃定我是因菲特人，我想你可能知道些什么关于我的事，就过来问问你。”

他抬头，对上苏染认真的面容，棕色瞳孔折射日光，纹理清晰漂亮。

黎墨勾唇，回答漫不经心：

“不知道，之前是我猜的。”

没想到他会如此回答。苏染一愣，刚要说别的，吉素不知何时过来，径直站到中间笑道：

“说什么呢这么小声，搞得跟防着我们似的！”

“没什么，苏染问我些因菲特的事。”

黎墨没给吉素再问的机会，扭头嘱咐纪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