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她还记得顾珏曾经告诉过她：芊芊，若我真的继承帝王，我不会宠幸任何女人。

当时，她只觉得是玩笑话，没想到真的是玩笑话。

不过，也无所谓了！

沈芊岚调整了情绪，言简意赅：“陛下想维护皇后一人，臣无权管辖，可我一心只想要齐国百姓，如若有人阻碍我调查真相，无论是谁，就算是陛下，臣也绝不轻饶。”

丢下一句话，沈芊岚决绝地转身，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望着她的身影，这个时候，顾珏觉得她们两个人的距离远得像隔了一道银河。

他终于抑制不住的情绪，一跃而上，直接抱住她的后背，几乎要将她困在自己的怀中。

“你告诉朕，你之所以要执着调查真相，难道只是为了齐国百姓那么简单吗？还是你在跟皇后怄气？”

他压低的嗓子让人为之动容，似乎在哽咽着什么，只是再难以勾起沈芊岚的情绪。

她掰开了顾珏的手指，脱离他的怀抱：“在臣的心中，只有齐国百姓。”

说完，她便离开了，丝毫没有停顿。

……

“姑娘，有人给你捎信了。”

沈芊岚看了一眼，唇角缓缓勾起。

她便知道这事成了！

——公子，城郊西南楼阁亭——

……

夜色渐凉，朦胧的月亮被浓墨般的乌云掩盖。

阁楼亭子，一具粉色的身影。

“如烟姑娘。”沈芊岚手拿折扇，英姿勃发，看向女人纤细的身影。

听到声音，如烟这才转过身来，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沈芊岚身边，朝她行了个礼。

“公子这厢有礼了！”

沈芊岚并没啰嗦，直接进入主题：“如烟姑娘，知道今日我找你何事？”

“我知道！”

“公子，我愿意帮你。”

如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泪如雨下。

“如烟知道自己罪孽深重，主子一家十几口人家被小侯爷杀害，如烟却爱上了仇人。”

沈芊岚望着地上的女人，稚嫩如花苞的脸上早已褪去了往日的妆容，双眼红红的，也许这几日，她心里正在挣扎着。

“你可知你家小姐现在身在何处？”

如烟沉默了。

“你家主子现在身陷囹圄，半死不活，申冤无门，也只有你，能够帮她。”

想到往日明笑笑对自己的恩情，是她将她从死人之地救回来，安置好她的父母。

可也因为帮她，招惹了小侯爷，落得了个满门被屠的下场。

如烟哭了：“是我的错，当日小姐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从一群大老爷们手中将我赎回府上，怎会被小侯爷惦记着？”

“既如此，你又为何要服侍小侯爷，助纣为虐？”

“小侯爷位高权重，他说只要我能好好伺候他，他便不再为难我和爹娘。”

“所以，你苟且偷生，将你主子一家抛之脑后。”沈芊岚挑眉，反问道。

那夜，小侯爷带人屠了明家满门，她不是没想过，同主子同生共死。

可是一想到自己那年迈的父母，她犹豫了！

之后，她被小侯爷安置在烟花之地。

小侯爷还告诉她，在醉红楼等他宠幸。

她等啊！等啊！每日都告诉自己，她是喜欢小侯爷的。

只有这样，她才能忘记主子一家被灭门之事。

思及此，无数的愧疚、后悔涌入她的心。

“我枉为人！公子，你杀了我吧！”

她哭得愈发起劲，跪在地上，手攥住沈芊岚的脚。

沈芊岚眉眼见冷，冷嗤了一声。

“杀死你，何其容易，如烟，我要你助你主子讨回公道。”

她又蹲下去，伸手挑起如烟的下颌：“如烟，我知道你良心尚未泯灭，你不会放任明家一家十几口被灭，更不会放任你小姐去死，对吧！”

如烟眼中的泪水闪烁着，轻轻点了点头。

……

夜色渐凉，星星点点的光芒汇聚在一起。

回来后，沈芊岚看着封闭的皇宫，心中忽然有种空荡荡的感觉……

宫门似海，被困在这里的人，就好像被折翼的鸟儿，一日复一日。

她脱下靴子，光着脚踩上青石路，一颗又一颗黑白相间的鹅卵石硌得脚丫子有些生疼。

踩着，踩着，身子忽然就不受控制地要倒下。

正在她以为自己会摔个四脚朝天之时，腰肢被一双大手拎住。

整个人被撑起，紧紧贴在了傅长恒的后背上。

她深吸了一口气。

“小野猫，刚刚上哪溜达去了？”

傅长恒眼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