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瞬间有风吹过,天边的云朵无意识的飘荡着,恰好挡住了照射在地面的每一丝金色的阳光,面前俊美的少年身上的柔软光芒也随之消失了,十字架恢复成了原来的略带暗淡的模样,毕竟这个世界,也不曾有天使。
光明向来都是自己追寻的,命运不会怜惜任何人的悲哀。亚瑟的未来好像已经看得清了,离开我……被赛门带走……重回暗无天日的实验室。神不会怜悯他,哪怕他是神之子。
我曾想过在剩下相处不多的日子不如选择善待,可是终究是二选一的送命题,又怎么能融入那些繁杂的感情?任何感情都不该拥有。
抬起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将吹散在耳边的那一缕别在耳后,我迈步走向亚瑟,踩过落有秋叶的石板路,最后停在了他面前,他的命运与我无关吧,自己的选择就要自己承担后果啊。
我抬头看向面前俊美的少年,一双眼睛毫无顾忌的与他对视,轻抿了抿嘴唇“你不是很适合穿黑色。今天怎么想到穿黑色了?”
“嗯……”亚瑟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冗杂着淡淡的苦涩,纵使他有无尽的生命,也万分感慨每一个生命的消逝,他回头看了一眼教堂,“今天教堂有人举行葬礼,逝者是一个十岁大的孩子。”
我听完他的话,眼眸轻垂,心口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像是沉甸甸的生命落在了身上,沉默了一段时间我抬头看向亚瑟。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容,或许并没有笑意,“你看,人类就是那么脆弱的生物啊。如果能得到永生,会不会好一点?”
亚瑟的表情微微僵硬,下一秒便归于平静,一双眼眸逐渐变得深邃,像是要把真是的自己一同藏匿在这一抹幽深的蓝色中,好看的嘴唇轻轻的动了动,声音很轻但是分外的干净,语气里是沉重的惆怅,“永生,并不是一件会让人快乐的事啊。”
“或许吧。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我轻轻耸了耸肩,并没有心情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你要去教堂附近的咖啡厅喝杯咖啡吗?教堂里面既然在举行葬礼也不适合到处走动。”
面前的人顿了顿,像是在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当然也没让我的等多久,亚瑟礼貌性的勾了勾嘴角,轻轻点头,“今天天气挺好的,出去走走也好。”
我点了点头,带着亚瑟走在教堂外的公路边。梧桐树的叶子已经掉光了,光秃秃的枝丫带着诡异的美感,亚瑟在我的身边,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像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走着各自的路,想着各自的事。
好在咖啡厅离教堂不是很远,不用一直沉浸在这种沉默所带来的诡异气氛当中,我打量着周围绿化带上的梧桐,过不久这条路上的梧桐树又会长出叶子,生命将再一次充满这条了无生气的小马路。
最后脚步停在了一家咖啡厅面前,咖啡厅没有名字,招牌上也仅仅画了一个很难以理解呢抽象的符号,很难想象这家店主奇特的思维。
我推开有些木质边框的玻璃大门,咖啡浓郁的香气如同海浪扑面而来,柜台边是一个看上去万分和善的中年男人,有着欧洲人深邃的五官,但是微微发胖的身体给人大腹便便的和蔼感,看到有客人来,浅蓝色的眸子里填满了笑意。
“下午好。乔尼。”我嘴上用英语说着,但是左手却比划出手语的下午好。嘴边带着淡淡的微笑,着看着面前的人。
乔尼看到我笑的更灿烂了,抬起受在柜台前方用手语比划着什么,【珂小姐,好久不见了,带朋友来了啊,喝点什么?】
【我还是一杯Irish Coffee就好。少加奶油。】做完手里最后一个手语动作,我抬头看了一眼身边像是在走神的亚瑟,开口问到,“你喝点什么?”
“嗯?”亚瑟猛的回过神,回之以带着丝丝歉意性的一个笑容,看向柜台前的乔尼。大概这一系列表现他也能知道乔尼是聋哑人了,手指指着咖啡单上的一张图片。声音浅浅的,“我要一杯摩卡就好。”
【那就麻烦你了,乔尼。】我单手比划着,右手受伤真的不方便,好在和乔尼交流用的是简单的句子,不然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对他点点头轻笑了一下,带着亚瑟坐到了落地窗边一个靠角落的位置。
我看着坐在对面的亚瑟,蓝色的眸子低垂着,也不知道在看木质的圆桌还是桌上那个别具一格的复古小台灯,镂空的花纹投射出的光影像是有生命一样,在桌面旋转着,虽然在这个亮度的天色下不是很明显。这个灯模仿了,中国的走马灯了。
“你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我开口问到,顺便对来送咖啡的乔尼,比划了一个谢谢的手势。
“你……会手语?”亚瑟将疑惑问出口,他发现珂乐用手语很熟练,甚至和正常时候使用的语言一样熟练。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一个人要刻意学习盲语。
我听着亚瑟的话端起面前的咖啡,轻轻喝一点面上的奶油,随同奶油入口的还有下面混合着爱尔兰威士忌的咖啡,猛的回想起了自己幼年时的生活,心中有股带着苦涩味道的无力感在蔓延,“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