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深夜，史莱克学院的医疗室外，霍雨浩站在紧闭的门外，单手搭在门把手上，咬着下唇轻轻推开了门。

徐令羲依旧没有醒，松软厚重的棉被一直盖到了她的下巴，只露出了苍白的面容和凌乱的紫发。

坐在床边，霍雨浩没忍住伸手，将她脸颊旁的乱发拨开，碰了碰她左眼的金属面具，轻声道：“……骗子。”

不久之前，王言才刚刚带着疲惫的神色，和周漪、帆羽一同离去。萧萧走得更早些，被赶来探望的唐雅和贝贝拐进唐门带走了，期间朱露也来看过，被他赶跑了而已，但是徐令羲却一次都没醒过。

虽然校医说了，徐令羲伤的不轻但也不是特别严重，大概明天早上就能醒，但霍雨浩就是想让她睁开眼睛，想看到那只红色的眼眸，想把躺在床上的这个人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知道这样的想法不对，但是没有人知道，在看到徐令羲抱着朱露一起落下比武台的时候，霍雨浩内心升起了怎样的想法。除了愤怒以外，他竟然产生了一丝邪恶的嫉妒。

“阿令，我知道你在比赛的时候所做的事的用意，你消耗戴华斌后选择带朱露下台，就是想让我亲手打败他报仇对不对？我没让你失望，戴华斌被我打吐血了，萧萧爆发之后一鼎将他抡下台，我也算报了一部分仇了……”

霍雨浩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一根发丝一根发丝的为徐令羲整理好长发，床上的人不醒来，这一头柔软的紫灰色长发好像都失去了光泽，只剩下死寂的灰色。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徐令羲紧闭着的右眼，睫毛轻轻颤了颤。

“阿令要求我照顾好自己，为什么你却这样不珍惜自己呢。明明是敌人，却还抱住她，帮她挡住下落的冲击……阿令不记得我说的了吗，我只有你了，不能再失去你了。”

就在霍雨浩打算再度触碰徐令羲的脸颊时，他手下的睫毛轻颤，光华夺目的红眸出现在他眼前。

“咳……我记得，我没忘。”刚刚醒来，徐令羲的声音还沙哑的如同摩擦的砂纸，不复轻灵，但落在霍雨浩耳中却犹如天籁，瞬间夺去了他的呼吸。

“阿令，你醒了？！”霍雨浩猛地将手背在身后，惊喜道。

“怎么，我难道已经睡了一年了吗？”徐令羲点点头，哭笑不得的道，“愣着做什么，帮病号倒杯水好不好。”

霍雨浩看着她愣了两秒，“啊，哦……”应了两声，忙转身倒了温杯水，再将人从床上扶起来，徐令羲想自己抬手拿水杯，却被他单手躲开，无奈只能就这霍雨浩的手一点一点抿了小半杯水下去。

徐令羲一口气闷了整整半杯水下去，长出一口气，感觉自己这才是真的活过来了。

她笑眯眯看着霍雨浩问道：“怎么样，赢了吗？我之前迷迷糊糊听你说，你没让我失望？”

提到这个话题，她本以为霍雨浩会高兴些，却没想到他直接黑了脸，面色冰冷，重重将水杯放在桌子上，磕出“铛”的一声，徐令羲愣了半天，他却始终没有下文，只一个劲别过头去。

徐令羲疑惑问道：“你不开心……”吗？

不等她把话说完，霍雨浩就猛的将头转了回来，瞪着她的双眼蕴含着怒火，“你竟然直接用身体去接一名同级魂师的第二魂技，还一点防备都不做的从一米五的高台上坠下，找死吗？我没说过我只有你了吗，如果因为我要报仇，再失去你，我……”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红了眼圈。

小时候他为了争一时意气，不服气的话语引来了戴华斌的毒打，这才连累妈妈体弱，又引来公爵夫人的视线。自妈妈死后，他就常常想，如果当时自己能服软，退一步忍下戴华斌的污蔑，是不是妈妈也不会受不住去了。

现在徐令羲为给他亲手出气的机会受伤，戳到了他心中最痛的地方，那一刻他甚至想当场不顾一切的杀死戴华斌，或者干脆放弃报仇，好在最后一刻被天梦冰蚕拉回了理智。

猝不及防接受了霍雨浩狂轰乱炸般的话语，徐令羲消化了好一会儿，这才从茫然中回过神来，自知是自己理亏，便忍不住伸手轻轻捏住了霍雨浩的衣角，声音放软道：“雨浩，我不会再这么做了……”

霍雨浩本就是担忧，再加上气自己不够强大，才让徐令羲不得不以受伤来帮助他，这下她一服软，霍雨浩自然也气不下去了。只是没好气的哼了一声，随后就开始关心起疼不疼的问题。

徐令羲见霍雨浩不再生气，悄悄松了一口气，摇摇头道，“醒来就不疼了，史莱克的校医还是很好的。”不知什么时候，霍雨浩的情绪变化在她心里已经如此重要，而她自己却还没有发现。

不过话又说回来，“你战胜了戴华斌，我们是冠军，对不对？”徐令羲笑意盈盈的看着霍雨浩。

霍雨浩一愣，抿唇肯定道：“对，我们是冠军。”

说完他就看着徐令羲笑了，灿烂的笑容里还带着几分如释重负的意思，自离开公爵府后，徐令羲就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