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段清茉小臂的手一触即离，段清茉却在那人的身上嗅到了些许的血腥味。

她想要看清来者是何人，那人却直接错身离开了。

只留下了个清瘦高挑的背影。

段清茉扶着膝盖缓了半天，这才直起身子牵着陈昭昭和小花回屋。

入了院中，段清茉隐约嗅到了些若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娘，莫要在院中站着了，快进屋吧。”陈昭昭见段清茉有些分神，忍不住催促道。

冷风一吹，等段清茉再想捕捉那味道时，却寻不到一点踪迹。

她太累了。

今日入宫不过几个时辰，段清茉却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她强撑着身子帮陈昭昭和小花洗脸揩齿，又给陈昭昭的掌心换药。

做完这些，段清茉几乎是倒头就睡。

陈昭昭和小花怕扰了段清茉歇息，也乖乖巧巧地依偎着她身边，很快睡了过去。

——

半夜。

假睡的小花缓缓睁开了眼睛。

冷清的月光透过窗棂油纸，映着女子清韵漂亮的侧脸玉白无瑕，然而就是这么美丽的一张脸却紧紧蹙着眉头，好似化不开的浓雾，叫人只想用双手抚平她的哀愁。

小花越过段清茉去看陈昭昭，听见陈昭昭的呼吸绵长平缓，估摸他应当也是睡熟了。

为了确保安全，小花还轻轻摇了摇段清茉，见她毫无反应，小花才放心地掀开被子披上棉衣走了出去。

外面又下起了小雪，小花的脸颊很快被冻得通红。

“哥哥，哥哥？”小花怯生生地唤着，没多久就在墙头看到了一道灵活的黑影。

“过来帮忙。”一道清冽的少年声音传来。

小花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墙头上的人几步间已溜去了堆满杂物枯草的后院角落。

她连忙蹑手蹑脚地跑过去，便正好见那人正从杂物中拖出来一具精瘦的尸体。

“你怎么来了就杀人啊？”小花搓着小手连忙过去，“你居然就把人放在后院，要是让她们看到了怎么办？”

“而且你不是都离开京城了吗？怎么又回来了？你不要命了？”

小花压低声音一连串发问。

而她小小年纪瞧见那胸口扎着刀的尸体也毫不畏惧，裤子一提就蹲下来用断掉的木板去铲地上的土灰，以此来掩盖尸体的血迹和血腥味。

轻车熟路的模样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

少年用麻绳将尸体一圈圈绑起，抽着空回话道：“若是想出城门得有文牒，恰好城门的守将都换了一批，之前造假那些的文牒已经被认出来了，不敢再用了。”

“那怎么办？这京中到处是都是寻你的人，你要是被抓到了怎么办？”小花追问道，“不过你这姐姐有两分本事，长公主亲邀她入宫呢！”

“今日我在皇宫，可是把长公主、皇帝还有镇北王都瞧了个遍！这长公主同你姐姐是旧友，那镇北王处处护着她你这姐姐到底是什么来头？”

少年的动作一僵，脸上浮现出几分郁闷之色：“我哪里知道她是什么来头？我连我自己的来头都搞不清楚”

“而且她不是跟这些人都有关系吗？怎么回来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小花看着眼前清秀俊气的少年，心想他还是没放下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姐姐吧？

“我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在那长公主的宫中聊了没几句我们就被赶出来了。后来”想到沈妍妍，小花气得直咬牙，“后来遇到了个瞧不起人的疯狗，许是你姐姐被那人气到了吧？”

“不过我见镇北王十分维护你这姐姐，她之前不也是从镇北王府中出来的吗？你说她会不会是镇北王养的外室啊？不对，哪有外室住这地方的”

“哎，要我说，你要不与她相认得了，我见她也不是什么坏人。没准她对着镇北王求求情，你先前惹的事就一笔勾销了？”

少年抬手敲了敲小花的头说道：“你知道这贼人是哪里来的吗？”

小花看了那尸体一眼，借着月光她敏锐地注意到了尸体掌心厚厚的茧子，一看就是个杀手：“我的娘嘞，一个寡妇，两个小孩，用得着派这样的人来对付我们吗？你姐姐也惹上不该惹的人了？”

少年摇了摇头说道：“不是冲着你们来的，是冲着我来的。这人从她搬来这里后，就一直在附近监视蹲守，若非我今日谨慎，还发现不了他的踪迹。”

“哥哥，你之前到底都做啥了？我都分不清到底有多少人来找你了官府的、叛军的、商会的、还有这漂亮的段娘子从前的事你当真不记得了吗？你要不要再找个郎中看看吧！”小花说道。

麻绳上的最后一个结打好，少年将尸体背在了自己的背上：“哼，找郎中？我是嫌自己暴露地不够快吗？”

“行行行，你说说你，怎么脑子就坏了呢？不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