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判已经死于叛军作乱,据其遗孀所说,当年他虽收了您的钱财,但因忌惮冯年的权势不敢照拂段清茉……段清茉来临州之初过得十分艰辛,常出没于酒楼书坊弹奏琵琶赚钱糊口。”
“段清茉回临州三月后,知州设宴,段清茉以琴师身份赴宴演出,醉酒后与陈家公子陈颐安私会被州府官员撞破,同日淳哥儿失踪。”
“因名声败坏,段清茉与陈颐安两月内成婚,不久后怀有身孕,后生其女陈昭昭。”
“段清茉的贴身婢女阿玉死在天禄三十六年,陈家蒙冤,男丁下狱,阿玉在回府报信的路上被贼人误杀。”
“此女详查后发现,她乃是从外乡流窜到临州的,带有京城口音,从前生平不详,来到临州没多久被段清茉买下。”
“还有一件事,陈年当年蒙冤有冯年的手笔。陈颐安书信上京,请求其在京中做官的亲兄查验段家之案,其兄查案之时被冯年发现,遂想办法除之这些事,长公主应当也知道。”
知道?
是知道了不想帮?
还是知道了帮不了?
靳询沉思,当年他前去边疆一半是因为自己惹了圣厉帝不痛快,另一半则是与先皇后和李承雅达成了合作。
先皇后虽贵为皇后,但家世中庸又不受圣厉帝喜欢,于是他站了皇后一派,以军功换李承雅和先皇后保靳家与临州的段清茉姐弟二人。
关于临州的事,他每每得到的回信都是一切安好。
直到叛乱四起才断了往来。
靳询阴沉的脸色能滴出水来,偏偏这时靳沙回来了。
靳沙入屋内便开口问道:“王爷,您昨日您昨日可与表小姐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靳询皱眉道,“昨日她送了母亲吩咐的醒酒汤,怎么,有什么问题?”
靳沙心中咯噔一下:“王爷,段娘子身边的桂圆告诉属下昨日凌云院中有个面生的小厮传话,说是王爷唤段娘子过去段娘子过去了两刻钟才回来,回来后脸色就一直不太好。”
“今早天刚亮,段娘子就出门定下了那宅子,随后就要带着陈昭昭走。”
“王爷,凌云院昨日的侍卫都被老夫人遣走了。”
靳询想到晨时桌案上放的不对的毛笔和偏移的桌案,心中半是困惑半是恼怒。
他又想到了今早珍娘看向他的视线——心虚得像是见着猫儿的老鼠。
“把珍娘给本王叫过来!”靳询道,他心中的怪异之感越来越重。
靳沙踌躇着说道:“王爷,表小姐这会儿只怕还在老夫人院中呢”
——
京城南面,福怡轩。
“诶,客官,两碗阳春面!您尝尝味道如何?”店小二高高兴兴地端上了两碗鲜美醇厚的阳春面。
段清茉和陈昭昭点头道谢。
午膳未食,段清茉和陈昭昭收拾了大半天也刚将正屋和两间耳房收拾了干净。
这会儿才有空好好吃个饭。
就在段清茉和陈昭昭大快朵颐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小二,来两牛肉面!肉多加一份!”
段清茉下意识地看过去,没想到竟看到了沈三。
今日的沈三未穿官服,一身青色圆领袍上绣着云竹山纹,发以黑带束起,还颇有几分文气。
他的身边还带着一个身穿靛青色锦袍的男子,瞧着像是他的友人或是弟弟。
沈三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道窥探而来的视线,他犀利地看过去,却不曾想是段清茉。
“哎,客官,您看这会儿不巧,店内的桌椅都坐满了。您若是不介意,不如和其他客人拼个桌?”店小二抱歉地说道。
他环顾四周,那唯一有空位的桌子还就恰好是段清茉与陈昭昭那一桌。
段清茉多少也听到了店小二说的话,于是她朝着沈三挥了挥手,沈三顿时展露了笑颜。
“阿兄,你可是认识那位娘子?哟,你别说,仁安街这边何时有这么水灵漂亮的妇人了?!”这男子乃是沈三的表弟,名为杨耀州。
看到段清茉他顿时两眼放光。
“别跟个流氓地痞一样。”沈三呵斥道,“这位段娘子可是镇北王的旧友。”
“镇……镇北王呀!”杨耀州那股骚包气质顿时收敛了不少,“呵呵……那这位段娘子怎么在这儿?”
沈三摇了摇头,带着杨耀州坐到了段清茉和陈昭昭对面。
“好久不见,段娘子。这位是我的表弟杨耀州,如今是南衙门的文吏。”沈三坐下后说道,“这位是段娘子段清茉,刚从临州回京。这是她的女儿陈昭昭。”
“杨某见过段娘子,见过陈姑娘。”杨耀州拱手说道,瞧着还是个端庄公子的模样。
段清茉点头示好,随后问道:“沈校尉今日怎么在这儿?”
“今日办公到南衙门提取证物,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