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昭被她盯得恼怒,可是瞧那女子身后仆从众多的模样,她也不想惹麻烦,只咬着唇畔倔强地看着她。
这时,都被人群簇拥到院内的靳盛泽突然朝后唤道:
“陈昭昭,还不跟上?要等人去屋里等,若是再病了,父亲还以为我没照顾好你!”
陈昭昭转过头,就看到那冷酷桀骜的少年扬起下巴,视线越过人群直直地看向她。
靳盛泽开口,周围的人自觉地让出来一条道。
陈昭昭愣了好几秒才回过神来跑到了靳盛泽的身边。
少年自然而然地伸手替陈昭昭拢了拢她身上的披风。
这小丫头还是头一次这么乖乖巧巧地站在他跟前,瞧着当真跟只猫儿似的娇小一只,哪有什么攻击性。
“诶,这位小姑娘是?”那大腹便便的青袍官员堆叠着笑容问道,看向陈昭昭的眼神却闪烁着审视的冷意。
“黄知州,这位乃是我父亲故人的女儿。”靳盛泽说道,“走吧,你娘一会儿就回来了。要是你又生了病,父亲定要怪罪我了。”
“哦!原来是镇北王故人的女儿,瞧着便是人中龙凤之姿呀!天寒地冻,世子和这位小姐都快快入屋吧……”听罢,这官员顿时变了脸色,好声好气地夸赞起陈昭昭来。
众人瞧见桀骜不驯的镇北王世子对这小丫头和颜悦色,也顿时不敢轻怠她。
于是陈昭昭与靳盛泽就这样被簇拥进了院内,徒留那漂亮女子在门口跺脚懊恼:
“镇北王不是急着回京吗?怎么还有空照顾故人的女儿?你可看见刚刚那小孩看我的眼神?瞧着性子就不好”
“小姐,可莫说这话了……您可别忘了老爷的意思呀!”婢女连忙劝道。
“我爹爹眼里哪里还有我?他满心想的都是怎么讨好镇北王吧!”女子娇嗔道。
她提着裙摆跟上众人,心中却对父亲的忽视仍有芥蒂。
这女子名为黄菀莞,乃是刚刚那青袍官员——涪州知州的女儿。
“嘘!小姐,这话可不敢说……”
“什么镇北王,都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了还要我去嫁给他?”黄菀菀愤慨道,“硬要算,他都能当我爹了……”
想到父亲要把自己送给镇北王,黄菀菀就两眼一黑,恨不得当场撞死过去。
好在黄菀菀生气归生气,进了院内瞧见那些手持兵器的镇北军后,她还是端起了架子不再多言。
只是眼中的烦躁与恼怒,怎么都压不下去。
——
刚到景宅门前,靳询与段清茉就瞧见了那些陌生的马车。
没等他们下车,门前就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只见周知县打头,黄知州随后,后面还跟着乌泱泱的一群人。
段清茉许久没见过这等阵仗了,一时间都不知自己该不该出去。
“下官涪州知州黄龙辰参见镇北王!”黄知州对着马车就先行了礼。
后面的官员亦是有样学样,请安声此起彼伏。
靳询坐在马车内,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沉默片刻后他道:“平身吧。”
段清茉捏紧手中的冰糖葫芦,轻声问道:“要不王爷你先下去?我待他们走了再下马车?”
靳询道:“不必。”
说罢,男人撩开幕帘先下了马车。
而待段清茉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时,看到的却是靳询站在马车下朝她伸出小臂的模样。
“下来的时候看路,可莫要像刚刚那般不小心了。”靳询侧过头看向段清茉,漆黑的眼眸中好似只能装得下她一个人。
周围寂静无声,所有人的视线都看了过来。
段清茉脸颊阵阵发烫,她连忙扶着靳询下了马车,然后逃一般地向他行礼告退。
仓皇离开之时,她举着的冰糖葫芦还不小心戳到了靳询的脸颊。
那一刻,段清茉只想寻个地缝钻进去。
而靳询看着女子举着糖葫芦落荒而逃的背影,不自觉地勾了勾唇角。
浅浅的笑容浮现在那张冷冽沉郁的脸上,恍若冰川初融,竟生出几分柔情。
待段清茉回到屋内,脸颊还阵阵发烫。
没等她喘一口气,一道娇小的身影就扑进了段清茉的怀中。
“娘!您回来了!”小女孩欢喜的声音如黄鹂鸣叫般动听。
段清茉揉着陈昭昭毛茸茸的脑袋道:“昭昭可是等我等急了?”
“我本来是在宅院门口等您的,可突然来了许多人,靳盛……世子就叫我先回来了。”陈昭昭仰起头,这才看到段清茉手中的冰糖葫芦,“呀!哪里来的糖葫芦?”
“前些日子有个小馋鬼说想吃糖葫芦了,昭昭可知道是哪个小馋鬼?”段清茉弯下腰,弯起手指勾了勾陈昭昭的鼻尖。
陈昭昭顿时笑得眉眼弯弯,整个人骨头一软就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