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苏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清醒过来。
墙上的科技时钟显示不过八点,身边已经没了秦司湛影子,也不知道对方何时走的。
一套崭新的女士服装整齐叠好放在床头,触手可及。
还算贴心。
蔺苏满意地点头,洗漱打扮完,和秦家老爷子用过餐,被管家带着介绍庄园。
花园里种植了许多名贵花卉,还开辟了一片竹林,格调十足。
竹林边上是铺好的鹅卵石路,道路两旁繁花盛开,清香扑鼻。
两人在路上走着,蔺苏突然注意到正前方还种了颗果树,和其他的植物相比极为突兀。
此刻正值橘子成熟的季节,硕硕果实在枝头缀着。
“爷爷种的?”
这种庭院每年护理修剪不下几百万,居然就用来种随处可见的树。
“不是哦,这是小少爷种的。”
钟管家笑得意味深长。
蔺苏尚在诧异中,就听到对方感叹:“当时是小少爷六岁生日,少爷和夫人想让他做些有意义的事,就特意绕道去了农场,挑了些种子树苗,让小少爷自己挑选。”
“小少爷选了这颗橘子树,手还握不住铲子呢,却不要我们帮,自己一把土一把土地松,开始时天天浇水,施肥,除虫。小孩子没有耐心,两周后就不想打理了,是少爷夫人鼓励他,小少爷才重新照顾。”
钟管家望望天,苍老的面容露出怀念。
“后来啊……”
后来的事整个宁城都知道了。
秦司湛过完六岁生日不久,爸妈在一次车祸中丧生,独活他一个,却大失血命悬一线。
秦老爷子痛失爱子,本就年纪过大,匆匆赶到医院直接昏死,危急情况下,是他旁系堂叔秦宇文站出来捐的血。
也就是陈苒的丈夫。
有了这救命之恩,哪怕秦宇文在集团再如何作威作福,秦司湛都甚是容忍。
“后来少爷夫人都离开了,我们这些佣人都以为少爷会放弃,可他却坚持下来了,树也就越长越好了。”
蔺苏安静地听着,并不附和。
钟管家从回忆中挣脱,摇摇头。
“瞧瞧我,尽说这些没意思的,让少夫人你跟着难受。”
“我不难受啊。”
听起来秦司湛过得挺艰难,然而世上辛苦的人多得是,他已经家财万贯锦衣玉食了,还有个对他挺好的爷爷,很多人家庭贫困,一生凄苦连维持温饱都是问题。
比如说蔺苏自己,也不见得比秦司湛轻松。
钟管家笑着看她一眼,似乎觉得她口是心非。
两人步行至橘子树下,蔺苏摘了个橘子掰开,水份满满,清甜的果糖滋味瞬间在舌头上炸开。
她几口吃掉一半,将另一半递给钟管家,准备去摘第二个。
明明果子就挂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一伸手就能摘下,然而就当指间将要触及时,树枝突然朝天窜了段距离。
蔺苏踮起脚,树枝又窜一段。
她皱眉往后看,秦司湛不知何时回来了,正居高临下凝视她。
两人对视一会儿,蔺苏心底吐槽,面上大方微笑,秦司湛却又移开了目光。
也不知道是否因为想起昨夜的事了。
“小少爷。”
钟管家恭敬地弯腰打招呼。
“钟伯,不用这么客气,都是自家人。”
秦司湛扶住他,语气温和,很尊重在秦家工作半辈子的老人。
因为从小跟着秦老爷子,钟管家不曾娶妻生子,孑然一身,秦司湛已将对方当成另一个爷爷。
钟管家含着笑,视线飘忽。
秦司湛顺着看过去,发现蔺苏竟又摘了个橘子,明明自己已经制止过了。
“你……”
“我怎么?”
“不许再摘!”
“为什么?”
蔺苏眨眼。
几个橘子都舍不得,小气!
为什么?
还问为什么,他亲手栽种的观赏桔树是为了让她吃的吗?
秦司湛沉下脸。
“小少爷。”
即使只认识了大半天,钟管家自认很会识人,已略摸清自家新晋少夫人的性子,竟和小少爷相似,是决不会退的。
眼见气氛剑拔弩张,怕这对小夫妻吵架,影响感情,钟管家忙和气地岔开话题。
“您刚从公司回来?老爷早上还说这天逼近寒冬,愈发冷了,你渴不渴?累不累?厨房新做了参汤,要喝点吗?”
他又转向蔺苏。
“少夫人,负责采买的专员每天都会从世界各地运过来新鲜水果,有的甚至是刚落枝不到二十四小时的,火龙果苹果香蕉皆有,柑橘亦多得是,您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