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每一个传统的科迪人家族一样,在银州的科迪家族遵循祖训过一种传统的生活,
庄园、牧场、节日晚宴,以及最重要的秩序。
秩序,是心中潜在的观念。血统,是不可逾越的高墙。
血统驳杂的杂种连进庄园门的机会都没有,血统低劣的泥腿子只能干打杂的活计入不得厅堂,被赐姓的侍从只能卑躬屈膝服侍家族成员,所有的辉煌皆属于坐在桌上的人。
小亚基躲在草丛后面只敢露出一双蓝色的眼睛,观察一群孩子们在宽阔的草地上玩耍。
牧羊犬围在他们身边玩丢球游戏,潺潺的水声是一条清澈的人造河。
那些欢笑声不属于小亚基,这是他出生起就明白的。
“快点干活。”一双粗糙的大手按在他的肩上,严厉的口吻却充满温柔的凝视。
老亚基是个勤劳的园丁,作为科迪家最忠诚的下人已经工作了四十年,白色的胡须纠缠成团,园丁帽遮住他提溜转动的眼珠。
小亚基嘴里不满的嘟囔着:“我也想和他们一样玩,就算不是在庄园里,外面同样有小狗草地。为什么我们永远也不能离开庄园?”
老亚基抚摸着他的头,说:“生活在庄园的我们已经在享受启示神的赐福,追求越多欲火越是难填,最终火会烧尽自身最后一滴血液。我们在庄园里可以向启示神传递内心的愿望,启示神会听见你的心声,终有一天听见启示神回答的你就会明白何为力量的责任。”
小亚基低下头,他起身拿起工具。他从来没有向启示神传达过自己的愿望,老家伙向那神传达了那么多年,究竟有没有听见神的声音呢?
想必是没有的,真是愚蠢的家伙。
小亚基发自内心的笑笑,手里修剪枝叶的速度更快了几分。
老亚基看着这个年幼的孩子,若有所思。
黄昏,老亚基带着小亚基来到庄园内一座木制教堂里,教堂很小比起那个纯白的大理石教堂小了不知道多少倍。
老亚基只会赶在黄昏其他人进行午餐时来到这里,为了避免打扰别人,然后再去领取别人剩下的饭。
启示神的牧师同样老的不成样子,穿着宽大的袍子,内里的老头已经萎缩的成了一团。
老亚基跪在台上脱下上衣露出黄铜色的肌肤,那常年劳动给他带来的是精瘦却充满力量的后背,静静地等待接受牧师洗礼。
他嘴里念着听不清的词,鼻子上架着老花镜。他念完词拿起一节荆棘条。
“可有隐瞒之罪?”牧师眼神里没有一丝神采,挥下荆棘打在老亚基的背上。
老亚基的背上布满岁月的痕迹,荆棘条留下的伤口反反复复不断叠加,就成了一幅奇画。
黑红色的线条杂乱的交错叠加。
构不成任何图案,却能感受到莫大的痛苦。
“可有伤害之罪?”牧师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挥下荆棘条。
老亚基一声不吭,也许是牧师的年龄也大了,力道没有以前重了,留下的伤口越来越浅。
又也许是老亚基的年龄大了,伤口裂开却流不出血。
“可有不尊之罪?”牧师的动作仿佛机器一般重复枯燥没有变化,挥下荆棘条。
老亚基被连打三下,发出痛苦的声音。小亚基坐在隔了不远的座位上目不斜视的看着。
“人之罪,不计其数。”牧师收起荆棘条,转身走进里面的隔间。小亚基知道洗礼结束了,他走到老亚基身前半跪着扶他起来。
他贴近老亚基的耳边不解的问:“为什么不反驳呢?”
老亚基没有正面回应。而是说:“我有一生都还不完的债,只有忏悔才能减轻内心的罪责。世人肆意妄为早已不再信任启示神,启示神又怎么会向世人传达他的声音。你也该像其他孩子一样参加教堂活动了吧?”
小亚基同样没有正面回应他,而是说:“我们快去吃饭吧,再不去剩下的饭也要被倒掉了。”
老亚基痴痴地笑了几声,吓了小亚基一跳。
他问道:“为什么要笑?”
“呵…留给你以后明白吧。”老亚基的眼窝深陷,让人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什么。
夜晚,小亚基偷偷摸出房间借着月光掏出一本书,这本书是一本庄园内的禁书,讲的是外面的世界。
“总有一天我会逃出庄园!什么狗屁启示神!根本就是骗子?外面的世界没有人会在意我的血统,我不是庄园里捡树叶的亚基!”亚基亢奋的挥舞拳头。
出人头地的想法根植于他的脑中。
他如痴如狂的看书直到夜深犯困才回到床上。
外面的世界是那么精彩,海洋上的惊涛骇浪、沙海上的炎热阳光、人类探险的极限、世界唯一的死地。
躺在床上小亚基露出满意的笑进入梦乡,梦中的他是大陆上数一数二的探险家,他和他的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