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街道上种的杨树叶子快掉干净只留下干秃秃的树枝,萧瑟的气氛越来越浓郁,行人的面容越来越难看清。
段琪穿着平常的服装坐在医院大厅的座椅上等庞武,庞武把手里厚厚的一沓单子塞进皮衣内兜。
“多少钱·?”
“38。”
两个人同时叹气,庞武满脸愁容的说:“这三十八万怎么还?”
“一个月内钱还不上,我们两个的信用评级就会下降到无信用,也就是信用破产,就成了无信用的黑户。在天网的监视下离不开银州,只能当流浪汉。”段琪平淡的陈述事实。
虽然说邦与邦之间联系极少,各自都有极高的自由度,但联邦政府早在十年前就布局好全邦的天网系统和信用系统,一方面是是为了各邦更好管理,另一方面就是为了保持联邦的稳定性提。
十年间,段琪和庞武见过不少黑户,要么就是在做一些黑活为生,要么就悄悄地消失在城市的角落。
“干正经活是肯定还不上钱,要做黑活又绕不开科迪家族的人,这下是真的走投无路了。”庞武整个人都萎缩了一圈。
段琪摇摇头,他开口道:“我想事情可能和我们想的不一样。”
庞武看向他问:“什么不一样?”
段琪摊开手:“科迪家的家主老科迪已经干了四十年了,大家都知道老科迪的处事方式,这次一上来就要杀人灭口很不寻常。”
“你这不是说废话吗?”庞武白了他一眼。
段琪冷静的反问:“你想,只有科迪人才能加入科迪家,科迪人中大部分都没有自己的姓氏。整个家族就是金字塔结构,最底层的科迪人喽啰,再是被赐姓科迪的喽啰经常是一个街区的小头目,往上是具有科迪家血脉的人他们通常担任管理层,最上层就是现在的家主老科迪。”
段琪顿了顿,似乎还在思考。
“被赐姓的人是没有家族戒指的,青兰山下那么多酒庄都是街区头目的资产。我们选的那个酒庄也不是那些我们熟悉的头目控制的。”
庞武接话:“那天我也反应过来,是啊,为什么戴戒指的人会出现在那?”
“而且当天出场的人里没有我们认识的头目吧?”段琪又继续说道,两个人只是有时干点小偷小摸的活,但大部分时间都在跑来跑去干兼职。
银州市的头目段琪都认识七七八八,那天的情况确实很反常。
“我意识昏迷前听见那个长脸男人打电话说要来医院处理你,但是我们还活得好好的。追杀没有后续了。”段琪继续分析。
庞武忍不住反驳:“也可能是陈心爱为我俩求情了吧?”
段琪叹了口气:“你把她想的也太厉害了,她顶多就是本地有名的歌手罢了。”
庞武沉默了片刻,烦躁的摇摇头说:“说来说去,我俩现在该怎么还钱。”
段琪像是下了某个重要决定,他沉声道:“我们去找王九。”
“无路可走…也不能走死路吧?”
庞武有点流汗了。
王九是王家的人,或者说是王家不愿意离开的人,他在银州开了家旧品店,背地里做着地下黑市的生意。
为很多外来移民介绍黑活干,钱少事多。
他那里也有钱多要命的活,这要命的活段琪庞武从来没干过。
两个人站在旧品店的门前,段琪深吸一口气推开门,响起清脆的铃铛声。
王九的声音从堆起的杂物后面传来:“有客人来了?熟客?”
段琪回道:“熟客。”
一个浓眉大眼的男人从里面出来,一双宽大的手伸了出来把段琪揪到面前仔细的看,直到认出来才松开。
“原来是你这个小杂种。要饿死了?”王九不客气的坐在木桌后的办公椅上翘起二郎腿。
那黑色真皮的办公椅老旧的露出里面黄色的海绵。
段琪没有说话,直直的看着他。
“少拿那种眼神看我,我可不欠你什么。”王九恶狠狠地怼回去。
段琪像个愣头青一样开口:“我想找活干,钱多的。”
“没有。”王九直接拒绝,说着伸手去拿桌上的烟盒,“欠了谁多少钱?”
“医院,三十八万。”段琪话音未落,那干瘪的烟盒就砸在他的脸上。
王九的眉毛抽动,压着愤怒的情绪质问:“你俩怎么不死里面?”
庞武上前一步把兜里从医院拿到的单子递给王九,王九起初没耐心的胡乱翻,然后他手里的动作放缓。
过了五六分钟,他的情绪平复,像那雪崩后白茫茫的大山,他抬眼说:“你俩居然没死里面。”
王九摸着自己的嘴唇,嘴里念着什么,他说:“也不是没有,你们两个小喽啰去当骡子敢不敢?”
骡子就是专门运送一些见不得人的危险品,一但被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