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琪总觉得自己最近有些不正常,或者说段琪总觉得最近有点倒霉。损失什么大的钱财倒不至于,就是吃饭的时候老板算错账多收两瓶水的钱,走出餐厅两步路回头也晚了。又或者走在平平的路上突然摔倒、剪指甲剪到肉、上床踢到床脚、甚至连喝口水都能被呛到。
无形的霉运就像一团雾气,看不清摸不着。
段琪出神的盯着无名指上丑陋的疤痕,坏消息是断了一节小指,好消息是断面很干净能顺利接上。
夜深,银州市区不知为何起了诡异的雾,段琪走在回家的路上一口一口的吸入这雾气,时不时咳嗽两声。
一辆黑车宛如死神驾驶的马车从段琪身边疾驰而过,段琪惊魂未定的望向黑车消失的方向嘴里念道:“这么大的雾还开这么快,真是不怕死。”
这句话还没说完,声音还在风中飘荡就听见那黑车消失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嘭!”
段琪小步快跑,走近才发现那黑车撞在路边的护栏,车身冒起滚滚浓烟,橘红色的火焰警告看热闹的人小心爆炸。段琪平时并不是个看热闹的主,可是他却一步一步走向黑车的残骸,在靠近二十步的距离他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黑车的驾驶座上的光头男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露出森然的白骨,左手的尾指戴了一枚造型奇特的蛇形戒指。
他就是断了段琪一节无名指的男人,段琪心里一寒四下张望并没有人在周围,扭头直接离开了。
回到家,段琪用冷水洗了把脸望着镜子里面色难看的自己,他明白自己今天晚上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坐在从旧货店捡漏来的破旧沙发盯着泛蓝光的电视关灯看了一夜无聊的爆米花电影。
光线透不过厚厚的窗帘,不知天色黑白的看到精神恍惚,段琪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了过去,像是做了一场噩梦,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瞳孔放大口干舌燥下意识去抓桌上的水杯。
水杯里空空如也,但段琪就这么愣住。身体就像冰冻一般动弹不得,他感觉有个‘人’坐在沙发的另一端。
眼睛一点一点挪到那‘人’坐的位置,电视反射的蓝白光照在她白皙的脸上,那侧颜动人心神。
“啊?”段琪忍不住轻呼一声。
“啊…?”她眼睛缓缓睁开,抬起手腕揉揉懒洋洋的说:“你醒了?我还以为要等很久呢。”
“你是什么人?”段琪机警地站起身摆出架势。
她摆出一副“就知道会这样”的表情,无奈地说:“拜托,你冷静点。资料上说你是个理性的人,要不然我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出现。”
段琪熬过夜的大脑此时没有丝毫疲惫,迅速地思考:“除了那个男人,我没有与人结怨。一般人也闯不进我的家,她为什么会用‘出现’?难道说…”
她伸了个懒腰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说:“不管你相信与否,我是飘荡在现世的审判官,查明不公的冤案,驱散迷雾给予你应有的公正。最近观察到你的身上出现异常的霉运,为此上级派我来查明这‘霉运’的真相。”
段琪依旧十分紧张,嘴唇颤抖着发问:“胡说八道!我怎么相信你?”
“我不需要你相信我,我只要你知道我存在。你总会向我寻求帮助。”她的身影逐渐消散,在即将消失之际留下一句:“我的名字是杜温。”
段琪看着空空如也的沙发,仿佛刚才对话的场景依然是梦的延续。
手机刺耳的铃声提醒段琪这一切并不是梦,他拿起手机,上面显示十月八日下午十四点二十分。
来电显示,庞武。
“喂?怎么一晚上没给我打电话啊?”庞武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宿醉感,还顺便擤了个鼻涕。
段琪也不生气,喝了口水说:“昨天我从那个宅子出来就给你打电话,打了几遍没打通,后半夜你就关机了。我还想问你什么情况。”
庞武那边似乎在揉鼻子,不好意思的说:“忘了给你说,昨天我和阿雅一起玩嗨了。结果我手机不知道放哪儿了,今天早上才找到手机已经坏成渣渣了!没办法只好去二手店随便买了一个,现在才联系你抱歉啊。”
庞武咳嗽两声继续说:“那个…东西还在你手上吧?”
“哪儿个东西?”段琪反问。
“还能是哪儿个东西?那个丑女的项链还在你手上吧?”庞武追问。
段琪语气低沉的说:“项链不在我手上,在宅子里被那个光头男人抢走,后来他开车出事撞死了。”
“靠!”庞武那边传来一阵杂音,“又是白忙活啊!”
“冷静点,那个男人的身份不一般,手上戴着科迪家族的戒指。”
庞武那边安静下来,半晌才无奈的说:“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在你家楼下了。”
段琪走到客厅的窗户旁边拉开一个小角看见楼下的庞武向自己挥手。
庞武走进房间鼻子嗅了嗅,嫌弃的说:“屋子有点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