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反抗的裴子煦只能看着锋利的树枝插入陵司喉咙，那一刻，他是那样的崩溃。

陵司温热的鲜血喷洒在裴子煦的手上，还有……脸上。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陵司疼苦地死去，看着陵司的眼神一点点暗淡，即使是最后也陵司保持着微笑减少他的负罪感。

魔法还未解除依然不能动的裴子煦，只能抱着陵司越发冰冷的身体默默留着泪。

当初陵司在梦中看着他离开，大概比他还要疼苦吧。

这一刻他无比庆幸这只是一个虚拟世界，真正的陵司还在等着他，怀抱着的人并没有真正的离他而去。

不过这件事大概也会成为缠绕他一生的噩梦吧！

说到底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也是因为他还不够强大，无论是在现实世界还是这个虚拟世界也只有被虐。

他一直以为拥有常人没有的异能，会是他的金手指，没想到这份力量却带给他无尽的疼苦。首先遇到韦尔森，然后是将他带进这个世界的人，最后是这条深井冰人鱼。

想到这里，裴子煦望向促成这一切的弥月。

泪水模糊了裴子煦的视线，只能看到弥月朦胧的身影。

但弥月爽朗的笑声清晰地传入裴子煦耳内，像针扎一样每一下都准确刺在裴子煦心上。

他憎恨不够强大的自己，也憎恨这条病娇人鱼。

但面对弥月的实力碾压，他连愤怒颤抖都做不到。

对自己厌弃的除了裴子煦，还有看着这一切发生却束手无策的阿西巴。在阿西巴和爱莎看到情况不妙也想出来帮忙的时候，早就已经知道这两只使魔存在的弥月怎会让它们插手自己的计划。

阿西巴和爱莎都刚刚踏入青色上阶的门槛，和紫色上阶的弥月简直就是天壤之别，弥月这是用精神威压就能让阿西巴和爱莎产生畏惧之心，被恐惧笼罩的阿西巴和爱莎都全身发软不能动。

对于像懦夫一样的自己，阿西巴也无比厌弃。

因为陵司在这个世界的游戏角色已经死亡，伪装成使魔的爱莎也随之消失。

阿西巴看着化成点点星光的爱莎恨不得消失的是自己，它们虽然只是人造的系统但每一个都独一无二，在玩家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就会根据玩家的要求创造出匹配的系统。

一个游戏角色就会对应一个系统，当游戏角色死亡时，系统也会像签下主从契约的使魔一样消失。

捧着爱莎最后留下的一点星光，阿西巴和裴子煦一样留下了泪水。

没有生命的它们，只有同为系统才会知道，这种随时消失的不安。

阿西巴和裴子煦一样，憎恶自己的同时，憎恶着这条心理有问题的人鱼。

弥月像是看不到裴子煦对他的厌恶般，嬉笑着漫不经心地走近裴子煦，伸手想要将已经僵硬的尸体和裴子煦分开。

但这具陵司直至最后也是死死抓着裴子煦的衣服不放，所以弥月在分开两人时也花了不少力气，最后硬是将所有手指一根根掰断才成功将两人分开。

裴子煦知道背后所发生的一切，也无能为力默默留着泪。

今天留的泪比他过去留下的加起来都要多。

顺利分开两人后，弥月抱着裴子煦回到湖边，然后变幻成原来的人鱼身体，抱着裴子煦往湖中心游去，最后将裴子煦放在湖中耸起的石块上。

弥月含情脉脉地看着裴子煦：“妨碍我们的人都已经清除了，你的心也腾出地方了，请把我装进去。”

对于这么厚颜无耻的人鱼，裴子煦白眼相待，他已经不屑于和这条蛇精病人鱼说话了。

弥月对裴子煦的白眼并不生气，指了指裴子煦心脏的位置，继续说到：“我也不是那么不善解人意，我知道你还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接受，但保利说过，只要对一个人持之以恒的好，总有一天就会得到那个人的心。”

裴子煦听到保利的名字眼神一闪，果然刚才这条人鱼幻化成的人类就是保利。

放下手，弥月看着黑夜中的满月，深情有些落寞。

“他说的话都是对的，可惜我还没对他足够好，就没有耐心将他吃掉了……他太顽固了，为了一颗破珠子和我吵架，所以错的可不是我。”

“虽然再也无法和保利说话了，但现在他的骨血和我的已经融为一体，我想他了就可以变成他的样子往水面看看。可是没人陪我说话实在太无聊了……”

听到弥月毫不在意地把保利吃掉这件事说出来，裴子煦无法想象弥月的心理到底有多扭曲，爱一个人真的会疯狂到啖其血肉吗？那还是爱吗？

即使陵司对他有强烈的独占欲，也不会伤害他分毫。

弥月回过头看到皱着眉的裴子煦，以为裴子煦怕他。

弥月将裴子煦的手抓在手中，往自己脸上蹭了蹭。

“不要怕，这次我一定会更加耐心的，我会一直对你好直至你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