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看起来老实诚恳宠妻如命的夫君,竟然是有事儿瞒着自己的。
而且这个事儿,还是关于李明悦的。
这件事让阿烟心里怎么也无法痛快,晚上她愣是给他暗暗地弄了不痛快,他分开,她偏并住。他咬着牙让她放松些,她偏绷住。
于是这男人急得跟狼似的,最后也不知道到底是谁惩罚了谁。
末了,这男人抱着她,怜惜地亲她额头亲她唇儿,依旧是把她当宝贝,看那样子,若他真是头狼,便会毫不客气地一口吞下去呢。
往日里阿烟也是跟着他沉浮的,今日却是格外的冷静。这么一冷静下来啊,她才发现她实在有的是办法折磨他。男人家嘛,他就好这一口,自己稍下工夫,就能要了他的命的样子。
阿烟香滑细嫩的双脚毫不客气地踩在他膝盖上,蜷缩在他怀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却是自有一番盘算。
这男人手中拿一大叠的资料,如果她猜得没错,看来应该是李明悦的了。可是他怎么会有李明悦写得诗词呢?
阿烟沉思片刻,便有了一个猜测,想来是自从上次自己和李明悦谈过之后,对他有几分冷淡。后来这事儿虽然过去了,但显然他是心中存疑的。他这么一个处事周全的人,自然不会让这么一个疑问存在心里,于是干脆便找人查了李明悦的身家背景,想要弄个清楚明白。
阿烟心中一动,想起之前在客栈里,他还曾写过一个什么信函的,自己当时问他那是什么,他也不说,如今看来,这事儿竟然是为了查李明悦?
阿烟想起他对沈越的怀疑来了。
一时不免觉得,幸好自己这辈子嫁他为妻,和他相互扶持,他又是爱极了自己的,自己自然不必担心什么。若是这辈子自己和他为敌,即使自己重生而来,也未必能讨得什么便宜。
至于沈越呢,也算是他知趣,很会审时度势,及时地抱紧了齐王的大腿,继续延续上辈子的行事去当齐王的女婿,这样一来,自然也不会担心和萧正峰为敌。
黑暗中,萧正峰的手指头摩挲着阿烟的唇角,那里有一点柔和的弧度。
刚刚战过一场的他,舒服慵懒地眯着眸子,暗哑地道:“笑什么。”
阿烟笑得得意:“没什么,就是在想那首诗,写得真好。”
萧正峰眉毛微微动了下,叹了口气道:“烟儿,对于吟诗作对的事儿,我自然没你精通,如今我且问你,一个人的诗词风格,会骤然变幻吗?一个往日才气平庸的人,会因为偶发的灵感而觅得绝世佳句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诗词能反映一个人的性格和格局,这种风格自然不可能轻易变幻的。况且李明悦才能有限,她也无法忽然有如神助写出什么众人称赞的佳句。
不过阿烟却不打算这么告诉萧正峰。
她当下只是轻笑了下,淡淡地道:
“这个也不好说,有人写诗一辈子平庸,或许哪天就诗仙显灵,送她一个佳句也未必没有。”
萧正峰眉头皱得更深了。
第二日,萧正峰难得有个空闲,不再研究那些卷宗,而是带着萧荣柴九并几个小厮出门去了。到了晌午过后,这人还没回来呢。经过了昨晚夫妻二人那番对话,阿烟心中难免琢磨,莫非他又开始怀疑哪个,要设法调查一番?
一时又想起沈越来,他不是也说要来锦江城么,如今倒是不见人影了。若是来了,难免又被萧正峰好一番研究。
这两个人啊,其实都是已经被萧正峰怀疑上的人了,凭着萧正峰那股子敏锐的钻研劲头,难免哪天就发现真相了呢。
相比之下,自己却是灯台下面的那片阴暗地儿,萧正峰又是个护短的,爱着自己便觉得自己一好百好,自然不会疑心。
谁知道到了傍晚时分,萧正峰总算回来了,随之而来的却是叽叽咕咕之声,其中还有咩咩咩的羊叫。
阿烟微惊,忙迎出去看,却见萧正峰并柴九等人,有的抱着两只鸡,有的搂着一只鸭,还有一个牵了一头牛,就这么进了垂花门。
面对阿烟诧异的目光,萧正峰一本正经地道:“后院荒僻,我弄了些鸡鸭,并牵了一头奶牛来,到时候下了蛋可以吃,牛的话还可以挤了牛奶给你补身子。”
说着时,萧正峰放下这些,又吩咐小厮们将马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却都是尚且带了泥土的苗圃。
“这都是些花草,也有菜苗,我好不容易才买到的,我们在后院种一些,若是能长,从此后就不愁没菜吃了。”
阿烟呆了片刻,慢慢地恢复过来,想着这男人确实也想了一个好主意啊,边关多肉食,可是蛋和蔬菜却稀缺昂贵,若是自己能种,那是再好没有的了。
恰好后院那么一片地,空着也可惜,那就当菜地吧。
萧正峰见阿烟没有异议,越发起劲,带着萧荣并几个小厮在后院大张旗鼓搞起来,一直搞到了天要黑了,这才总算把鸡鸭等安置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