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侯府那厚重的朱红色大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且有力的敲门声,打破了原本的宁静。
原来是上官羽的旧友林翰来访。
林翰如今在京城官居刑部侍郎,他身着一袭华丽的锦袍,那锦袍用的是上乘的绸缎料子,上面绣着精美的云纹和祥兽图案,丝线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细腻的光泽,彰显着他尊贵的身份。他头戴的官帽上镶嵌着一颗圆润的明珠,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更添几分贵气。然而,他面容英俊的脸上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眼神中透着几分沧桑,眼下的乌青显示着他连日来的操劳与忧虑。
“上官兄,多年不见,别来无恙啊。”林翰站在侯府的大门前,笑着说道,声音中透着久别重逢的喜悦。他的嘴角上扬,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齿,但那笑容却未达眼底,藏在深处的是难以言说的疲惫和忧虑。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仿佛在克制着内心的不安。
上官羽听到声音,急匆匆赶来,看到林翰的那一刻,脸上满是惊喜,连忙热情地将他迎进府中,双手抱拳:“快请进,咱们可得好好叙叙旧。”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脚下的步伐轻快如风,仿佛回到了年少时与好友相伴的欢乐时光。他的手掌用力地拍了拍林翰的肩膀,传递着内心的激动。
林翰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进侯府,脚下的靴子沾染了些许路途上的灰尘,他说道:“这一路赶来,可真是不容易。途中遭遇了几场暴雨,道路泥泞难行,马车好几次险些陷入泥坑。而且这一路上关卡众多,盘查严格,耽搁了不少时间。”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拍打着身上的尘土,眉头微微皱起,额头上的皱纹如沟壑般深刻。
上官羽笑道:“能见到你,再不容易也值了。快,咱们先进屋。”他拉着林翰的胳膊,亲切而热情,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
季清语听到动静,赶忙从内院走来。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裙装,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她的发髻上别着一支精致的玉簪,脸上薄施粉黛,显得端庄秀丽。得知是上官羽的好友,连忙吩咐下人准备酒菜,款待这位客人。她亲自到厨房安排菜品,忙得不亦乐乎。只见她在厨房中来回穿梭,有条不紊地指挥着丫鬟和厨子,“这个鱼要清蒸,多放些葱姜去腥,火候要掌握好,别蒸老了。”“把那只鸡炖了,用小火慢炖,汤要炖得浓郁鲜美。”她的眼神专注而认真,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在酒席上,林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打湿了他的胡须。他一抹嘴说道:“上官兄,如今京城局势多变,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你在这边城可要多加小心。”他的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着深深的忧虑,额头上的皱纹仿佛也更深了几分。他的手指紧紧握着酒杯,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上官羽皱了皱眉头,放下手中的酒杯,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问道:“多谢提醒,不知京城具体情况如何?”他的目光紧紧盯着林翰,等待着他的下文,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紧张。
林翰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如今京城中,几大世家明争暗斗,为了争夺更多的利益和权力,不择手段。他们互相倾轧,阴谋阳谋层出不穷。朝堂之上也是风波不断,大臣们为了各自的利益结党营私。那王尚书与李将军为了争夺权力,各自拉拢势力,争斗不休。他们手下的人更是为了讨好主子,无所不用其极,诬陷、暗杀,手段极其卑劣。就连我这刑部,也是事务繁多,难以应付。每天都有各种案件堆积如山,其中不乏牵涉到各方势力的棘手之事。那些案件错综复杂,稍有不慎,便会得罪权贵。”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显得疲惫不堪。他的眼神黯淡无光,仿佛被这沉重的局势压得喘不过气来。
上官羽问道:“那圣上对此可有表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疑惑,身体微微前倾,显得十分专注。
林翰摇摇头,无奈地说道:“圣上态度不明,或许是在观望,或许是另有打算。这才使得局势更加复杂,让人难以捉摸。我在京城也是如履薄冰啊,稍有不慎,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每天都要小心翼翼地应对各方的压力和威胁,心力交瘁。”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无奈和担忧,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上官羽说:“你在京城为官,定要多加小心,莫要卷入这些纷争之中。保住自身才是最重要的。”他拍了拍林翰的肩膀,给予他鼓励和支持,手掌落下时带着几分沉重。
林翰点了点头,说道:“上官兄放心,我自会小心应对。只是这次来,也是想提醒你,边城虽远,但也未必能完全避开京城的风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交谈甚欢,一直到深夜。桌上的酒菜早已凉透,蜡烛也快燃尽,蜡油顺着烛身流淌下来,在桌上形成一滩斑驳的痕迹。可他们似乎还有说不完的话。
夜已深,林翰在客房中安睡。客房里布置简洁而舒适,床铺上的被褥柔软而温暖。林翰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的眉头紧锁,脑海中不断浮现着京城的种种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