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小英雄暗探紫凌 孤独子寂走停榭 ④(1 / 2)

冰雪含笑望着他,摇了摇头。

“这么说,你同意了?”余痕不由得又惊又喜,赶忙问道。

冰雪握着他的手,郑重的点头。余痕一时间欣喜不已。

之后两人又说了许多话,看天色已晚,她起身告辞,想他还病着,便笑劝他留步。再者,他因衣着之故也不便起身相送。

他目送她离去,关门声清晰入耳,他轻叹一声,竟无力的倚在榻柱上,环望空荡荡的房间,眸中落尽凄冷,心头盘桓伤戚。良久,他手轻轻动了动,碰到了放在一旁的书,低头看了一眼,拿起书继续看,借此排遣孤寂。她步履沉重走出移阳阁。阵阵北风吹来,刺骨之冷亦比不过游子漂泊之寒。

自此日后,冰雪亲自给余痕熬药,还给他做一些可口的小点心,让他在吃了药之后吃点心以遮盖口中苦涩的药味。

话分两头,且说秦玄熙和沈傲维回到客栈,仔细研究一番,决定将时间定于上元节夜晚,同时又商定了一系列撤退方案。

上元佳节的灯火裹携恩怨情仇点亮。他二人收拾停当,赶往紫凌峰。他们避开守卫,沿前次

路径找到移阳阁。他们飞身跳上墙头,看院中空无一人,房内烛火明亮。见此状,两人未轻举妄动。

他们等了近三刻钟,本就阴沉沉的天忽而飘下雪花,两人不由得暗中感叹。不一时,他们看到房门打开,走出一男一女。男子是余痕,他手中提着一盏精致手提灯笼。女子是冰雪。不过他二人并不认识。

余痕看了看纷纷扬扬的雪花,心中稍忧虑,对她说道:“原想着今夜无月路不好走,如今下了雪,只怕这路更是难行。”

她转头看他,反说道:“雪落在地上,明晃晃的映着,岂不是比月光更亮?”

他听罢笑问道:“今夜降雪,莫不是弥补无月之憾?”

她伸手接些雪花,笑答道:“此所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也。”

说话间,夜风吹起,衣袂轻扬,手提灯上缀着的流苏来回摇动。他看到她身上披着的白色锦裘略显单薄,便说道:“你先等会儿。”说罢,将手提灯递给她,自己转身回房。她心下疑惑,不知他要做什么。

不一时,他拿着一件正红色带帽貂皮披风和一把纯青色竹

伞。他把伞给她,又亲自为她穿上披风。“我……”她欲自己动手将披风整理好,怎奈他完全不给机会,再者,她两手都拿着东西,也没法整理衣服。

他细心地替她系好丝带、带上帽子,并将伞撑开,正要说什么时,她先开口道:“我自己可以回去。你的病才好,别再着凉了。”

他点头说道:“也好,路上当心些。”

“嗯。”她接过伞,应道。

他站在门口看着她,雪轻轻覆在伞上,掩盖了青色,风吹动她的披风,似嫁衣裙摆翩翩而动。她越走越远。他未移半步。

沈傲维和秦玄熙趴在墙头冷的直打颤,两人交换眼神,决定此时袭击余痕,而余痕这时已敛去笑颜,沉声说道:“阁下深夜造访紫凌峰,定是有要事。在墙上待着又冷又累,倒不如下来,让本座好好招待二位,免得日后传扬出去,反说本座不知待客之道。”这话中带着深深的挑衅意味,秦玄熙听罢怒不可遏,飞身跳起,举掌劈向余痕。

余痕早有防备,抬手将玄熙这掌接住,二人僵持一时,余痕凝全身之力于手掌,将

秦玄熙推出圈外。玄熙感到这股强大力道,急忙撤掌旋身落于庭院中。沈傲维亦自墙头落入院中站定。玄熙怒视余痕,余痕冷眼看他。

原本是陌路,或者,此生都将是陌路,然此时,三人相对而立,连接他们的,是已逝的生命。同为少年,同为孤子,虽为同命,谁人惜怜?

良久,余痕冷笑道:“通名报姓就不必了。二位到此,想怎么个死法?”

秦玄熙怒目圆睁,骂道:“奸贼,我兄弟二人今夜定要取你狗命!还是想想你自己该何种死法!”

余痕隐怒道:“能悄无声息地来到我移阳阁,想来也有些本事,本座便来讨教讨教!”说罢,三人在院中拉开阵势,但见:

拳掌相迎,风声过耳;腿脚连环,雪珠尘散。这一边,夜行装誓斩仇颅,那一侧,青紫衣掌下无命。彼此皆为报父仇,兵刃手脚不留情。纷纷舞雪阵,何日现晴阳?

三人打斗声惊动了巡逻侍卫,紧接着皞灵教长老、使者一干人等连同得知刺客之事的冰雪都急忙赶至移阳阁。此时三人周围已剑气凛凛,便是一片雪亦能伤

人。众人看着,不觉为余痕忧心。冰雪双手暗暗揪住披风边侧,目光始终随余痕身影而动。

打斗多时,又兼风雪渐紧,余痕只感到头重脚轻,双臂无力,见两人双剑直直刺来,他连忙向后仰身,从他们身形中间缝隙中滑出,身子几乎贴着地面了。两人见状赶忙回剑,余痕已起身跳出圈外。沈傲维和秦玄熙回身持剑看着对面密密麻麻的人群,不禁倒吸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