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也听说了。还有大少爷院里的两个姨娘,几年前怀了身孕,后来也全都没保住。不会也是老夫人的魂魄在作怪吧?”
高个丫鬟蹙着眉摆摆手,“快别说了。小心让主子们听见,你吃不了兜着走。”
圆脸丫鬟立时噤声,紧紧闭上嘴与高个丫鬟一同消失在拐角。
两名丫鬟离开后,徐作柔的身影自不远处的假山后转了出来。
她望着那两名丫鬟消失的方向,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面上神色复杂难辨。
“夫人…您…您还好吗?”徐作柔身边的丫鬟翠如小心翼翼问。
徐作柔脸也不侧地问:“翠如,她们说的是真的吗?”
翠如纠结片刻,支支吾吾道:“府中确有那种传言…但…但只是传言,老爷和大少爷二少爷都不让任何人议论…”
翠如的话还未说完,徐作柔转身便走,“回玉露堂,我要向霈轩问清楚。”
翠如回过神来赶忙追上去,“哎夫人…夫人不要啊!”
一路追到二少爷肖霈轩的玉露堂,翠如都没追上徐作柔。
“夫人您别去二少爷听到那事儿会生气的”
可徐作柔此时正在气头上,脑海中唯有一个念头,她要问清楚肖家老夫人,是不是一直如此折磨着肖家的媳妇们。
她想让肖霈轩亲口告诉她。
徐作柔对翠如惶恐的呼喊充耳不闻,来到肖霈轩的书房门外,抬手用力推开房门。
嘭的一声,书房门撞在两侧的门框上,正在桌案旁俯首读书的肖霈轩一凛,蓦地抬起头看去。
只见一身藕粉色素雪绢如意裙的徐作柔,一手提着裙摆,匆忙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柔儿,你怎么来了?”肖霈轩放下笔,心下有些诧异。
“夫君~”徐作柔嗓音婉转,语声中还夹杂着些许颤音与哭腔,无比娇弱易碎,惹人心疼怜爱。
徐作柔说着,已衣袂轻扬扑进肖霈轩怀中。
翠如一见此景,只得尴尬地退出书房,将房门关上,却禁不住为自己捏把汗。
若是夫人问了二公子那些个事儿,二公子震怒怪罪下来,还是他们这些下人遭殃。
书房内,肖霈轩将徐作柔抱在怀中轻抚安慰,“柔儿出了何事?你同我说。”
“夫君~我我怕”
“怕什么?又怎么了?”
听到徐作柔说她怕,肖霈轩不禁微微蹙眉,心中隐隐升起一股烦躁。
“我自我嫁进肖府后,每晚都会梦到那个红衣女鬼向我索命,已经一连五日了。我我实在怕的很。”
“都给你说了别将那些梦放在心上。你越想,晚间就会越梦见。听话,别胡思乱想了。有我在你身边能出什么事。”
肖霈轩依然用这套说辞来敷衍她。
将将成婚的前两日,徐作柔半夜用这种借口将他闹醒,他还会觉得怜惜心疼。
可次数一多,肖霈轩难免有些不耐烦。
尤其还有不到四个月,肖霈轩便要参加春闱,近来正日夜背书做功课。
徐作柔每次都是这样毫无预兆便冲进来,说些无关紧要的话,打断他的思路。
肖霈轩对徐作柔的耐心,也被一点点磨尽。
徐作柔见没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于是大着胆子,在肖霈轩怀中仰起头道:
“我听闻大少奶奶已被那女鬼吓得卧病在床。更有人说,那女鬼是已去了多年的肖老夫人。夫君,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胡说!”
徐作柔的话还未说完,肖霈轩便猛然站起身,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
就连徐作柔从他怀中摔在地上,他眼中未闪过一丝怜惜之情,有的只是宣天怒火。
“这些是谁告诉你的?一派胡言!我定要将这些以讹传讹,扰乱府心的人家法处置!”
肖霈轩暴怒的模样,将徐作柔吓得呆愣在原地,连自己摔倒都顾不上,跪坐在地扬起纤细的脖颈,颤巍巍道,眼里蓄满了泪。
“我…我是无意间听到的,没有人刻意告诉我…”
“是谁!”肖霈轩仍不依不饶,也不伸手去扶徐作柔,而是依然居高临下地瞪着她,似要吃人一般。
徐作柔被吓得蓦地一激灵,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是…是两个刚从大少爷院里出来的丫鬟。我也不知她们是谁!”
说罢,徐作柔膝行到肖霈轩脚边,慌乱地拉住他的衣角,流着泪祈求,“夫君,是我错了。
今后我再也不听不信那些谗言。夫君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你这样,柔儿怕…”
没成想,面对如此低声下气的徐作柔,肖霈轩不但不收敛怒意扶她起来,反而往旁侧走了几步,将自己的衣角从她手中拽出,而后对着书房外高声道:
“翠如进来!”
等在门外的翠如听见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