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西寻合上了名册,对锦衣卫道,“去,将吏部侍郎周钦天给我请来。”
落日西斜,西风残照。
周钦天到来之际,已是黄昏。
稍带着点金黄的余晖照射在燕西寻的脸上,使他平添了几分贵气。
周钦天对他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下官参见九千岁!不知道九千岁叫下官前来,所为何事?”
燕西寻唇角噙笑,那双眸子打量着周钦天,试探道,“周大人,本公公听闻,名誉天下的开天门公子羽来我大商京中了,且还给京中不少文人雅士都发了请柬……”
“你,可有收到这名公子羽的请柬啊?”
燕西寻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叩击着桌面。
在他审视的目光中,周钦天缓缓的从袖中掏出了一份请柬,呈上,“九千岁的消息还真是灵通,下官也才得到这份请柬未多时,正想着闲来无事,借此请柬,去天外楼蹭吃蹭喝一顿。”
周钦天毫不避讳。
他说的都是真话,这些年间,他虽然一直在朝为官,且官职不小,但因为两袖清风,又乐善好施,连供养自己府中上下的生计都成问题。
想要好好的吃喝一顿就更是奢侈了。
此番,他听闻这公子羽可是名誉天下的大人物,便猜想,此人
做东,应该不会吝啬。
所以,他哪怕是来面见燕西寻时,也带着这封请柬,为的就是参议完国事后,可以去蹭吃蹭喝。
却不想,燕西寻是冲着他的请柬来的。
周钦天不由得一脸的肉疼。
而燕西寻自然也没有错过他脸上的肉疼之色,拿起了请柬,看了几眼,道,“周大人,你放心好了,本公公虽然是冲着你的请柬来的,但,我绝对不是一个会抢夺人东西的人。”
“属于你的这份请柬,我买了!”
说着,燕西寻从袖中拿出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放在了周钦天的手中。
在看到燕西寻出手如此之阔绰之时,周钦天连忙推脱,“九千岁,下官为官多年,一直秉承圣意,两袖清风……”
“还请九千岁万万不要坏了周某人的名声!”
果然够清廉的!
燕西寻的眼底又是一抹赞赏之色,心中盘算着,看来,这周钦天也是个可堪重用之人。
以后,他除了要多多的提拔苏鹏等人之外,也得给这周钦天找些事做,不能厚此薄彼!
他十分强硬的将银票塞在了周钦天的手中,道,“周大人,本公公不过是买你一封请柬罢了,又不是要用这一千两银票,要你去做什么以权谋私的事情,何谈坏
了你的名声呢?”
“这钱,你就踏踏实实的收着!”
“这……”周钦天的眉头紧蹙,满眼疑虑的道,“看下官怎么就不觉得区区一封请柬能值得了一千两的银票呢?”
燕西寻轻笑道,“周大人不必在意这个,本公公说它值,它就值!”
“且,搞不好,本公公付出的这一千两银子,还会带给我意想之外的收获呢!”
“今夜,本公公就用周大人你的身份去参加天外楼的高谈阔论、畅饮美酒了!”
“周大人,这可是你我之间的秘密,没有本公公的允许,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啊!”
周钦天面露难色,还有几分犹豫,可燕西寻却用力的叩住了他的肩膀,为此事盖上了定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时间不早了,本公公也该装扮一番,去赴宴了,周大人,慢走,不送!”
“周大人请!”两名锦衣卫齐齐的对周钦天做出了请的手势。
见燕西寻这般坚持,周钦天也只好答应下来。
待周钦天离开后,燕西寻换了一件朴素的衣衫,又让人拿了一顶斗笠,便在暮色苍茫中,向着天外楼去。
所幸,来赴宴的这些官员倒也知道避嫌,个个都如燕西寻一般,不愿意向外人表露自己的身份,要
么面具遮脸,要么头戴斗笠。
这也让燕西寻极其轻易的就用周钦天的身份混了进去。
他来之时,天外楼已然是宾客满席。
而那传言中的公子羽却是迟迟没有现身。
眼看着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大商的官员们议论纷纷。
“这公子羽是什么情况啊?说了约我等在此高谈阔论,畅意饮酒,却迟迟不愿意现身……”
“对啊,他该不会是仗着自己名誉九州,就故意抬高身价吧?”
比之众人的焦急,燕西寻却是偷偷的打量着天外楼的环境。
在他的目光落在二楼处时,他看到了一袭白衣、飘逸如仙的男子。
那男子清冷而孤高,眉宇间透露出无尽的疏离,看向众多官员的目光中更是有着无比的轻蔑、和厌恶。
这,应该就是公子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