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下去。”陈丰寻了出地方坐下,安静的听赵彧墨讲着当初两人相遇时候的场景,这件事对此案也是尤为的重要。
“赵沫说,让他回去,等到明日派手底下的人前来送钱,可我们戏班子从来都没有这后结账的规矩。”赵彧墨缓缓的摇了摇头,眼神里满是恐惧的神色。
“可是当日赵沫已经喝多了酒,醉的不省人事了,甚至连人礼都不通,胡闹一通,在我们戏园子里面大吵大闹,还打坏了我们好几处盆景和行头。”赵彧墨的脸上闪现过一抹愤恨,但一瞬即逝,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您也知道,对于我们戏子而言,那套行头是有多重要,没了家伙式等于没有了吃饭的家伙。”赵彧墨肩膀微微耸动,小声的啜泣起来。
“我知道。”陈丰缓缓的点了点头,梨园戏子的规矩众多,其中一条,便是两家梨园若是有了分歧,比试输的一方,掰断自己的行头和棍棒,从此不踏入戏剧的行列,更别说自己人平日是如何爱惜那些行头了。
“当时梨园老板急了,拎起东西便要去打他,可最关键的时刻,外面涌入了一群官兵。”赵彧墨感觉那些场景似乎历历在目,一瞬间全部涌现在自己的
眼前。
“那些官兵可谓是穷凶极恶,进来之后,把能顺走的银两,桌椅,花瓶器皿,都顺走了,剩下带不走的,包括我们的柜台楼梯,都砸了个稀巴烂。”赵彧墨长叹一声,声音越发的凄凉,小声的哭了起来。
“可怜我那掌柜的,才刚刚四十几岁的年纪,就让那帮人给打死了,赵沫嘴里还一直嘟囔着,说什么他是朝廷命官,前来豫州是奉旨行事,我们这群人,把老百姓都掏空了。”
“先别说了,我们换出住所,到时候再另做决定。”陈丰微微叹了口气,收拾好行囊,他注意到,方才在大堂的几个人,似乎在街口闲逛,不时看向二楼的窗户。
顾从霜也摸不准,这人有了权力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让陈丰稍安勿躁,况且,几人还要在豫州修整几日,方才可上路。
“几位爷,打尖还是住店?”
店小二也极为热情,上来为几位擦拭了桌子,“您要是打尖,我推荐您几位来试试我们的川蜀菜,这可是特色,别的店做出来的,都不是一样的味道。”
店小二笑嘻嘻的凑上来,墨兰等人站陈丰身侧,只有顾从霜二人坐着。
“都坐下吧,看看想吃点什么。”
陈丰招呼着,几
人在旁边的餐桌上坐下。
“这位爷,您是外地来的吧,听您的口音,可不像是这巴蜀中人。”小二一边倒着茶水,一边与陈丰搭着话。
“你这小二,甚是聒噪。”顾从霜小声的怒斥着,随后冲着陈丰使了个眼色。
毕竟不是京城,对于这些凑上来的人,自然是需要多注意。
“我多嘴,我多嘴。”小二也是机敏,瞬间闭上了嘴,安静的等待着几人点餐。
完毕过后,陈丰又要了一壶上好的花雕,兀自的喝了起来。
“杜大人。”陈丰小声的唤着杜立。
说话间,陈丰手指一用力,将那壶花雕从桌上“嗖”的一声扔向杜立,极为平稳,陈丰的桌上没滴下一点酒水。
“得嘞。”见杜立没有伸手去接的意思,墨兰面色一沉,一只手托着桌子,紧紧的盯着飞来的酒壶。
酒壶在快要到达桌面的时候,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酒壶瞬间撞到黑影之上,“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陈丰冷眼看着,顺着方才黑影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个男人正擦拭着衣服,怒气冲冲的看着众人。
“这些人,是你的奴才?”男人指了指杜立等人,冲着陈丰冷冷的说道。
陈丰冷眼看着眼前的男人,五
大三粗的长相,身上一身短衫,黝黑的胳膊,十分健壮,粗眉大眼,此时正瞪着陈丰。
想不到刚到这豫州城,就遇上这种事,陈丰和顾从霜交换了一个眼神,顾从霜暗暗在桌下踢了他一下,提醒别找麻烦。
“怎么?聋子?还是哑巴?”男人不依不饶,“哐当”一声搬过一旁的板凳,坐在陈丰旁边,周身的几个随从“呼啦啦”的围了上来。
“臭小子,我为话呢,是不是?”
“是又如何。”陈丰扫视了一眼几个随从,就这么几个货色,恐怕还不够墨兰一人打的。
“是就好办了。”男人诡笑了一声,“你看我这衣服,被你那奴才弄脏了,你说,怎么办?”
“这位大爷,我们赔给你便是了。”顾从霜说着,便要从衣服下摆的荷包中掏出银子。
“哎,这位娘子。”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往顾从霜的位置靠了过去,“我看,银子就不必了,倒不如,你赔给我?”
“你这是什么意思。”顾从霜颦眉冷竖,一脸不悦的看着男人,“方才可是说好了的,把这衣服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