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心中怎么想,陈丰是没有机会知晓了,就算有朝一日,陈丰真的知道了此时此刻李世民心中所想,只怕也会在心里转悠几圈,最终过滤再过滤,得到那么几句自己可能会认真思量的话,但让他完全相信,至少现在是不可能的。
从某一个层面上来讲,李世民派到陈丰身边的暗卫,也确实伤到了陈丰,虽然他从来都没有表露出来对这个暗卫的存在的不满,但是有些事情,他不必说,李世民也应该明白,有些人根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也没有必要存在。
说白了,陈丰现在也是在和李世民斗气吧。曾经你不相信我,如今就算是你愿意相信我了,也该换我不相信你了。
陈丰也确实做足了不相信李世民的模样,宁愿舍出去二百万两白银来打消他心底的忌惮,都不愿寻个机会与李世民开诚布公的谈一次,说明彼此内心的真实想法,可以想见,陈丰现在是有多固执了。
“说实话,我想不通你和陛下在较什么劲。”坐在回府的马车上,杜立皱着眉头看着陈丰,“明明现在已经较着劲儿的给对方排忧解难了,竟然还在表面上闹矛盾,你们都是三岁小儿吗?”
“谁?谁较着劲儿的给他排忧解
难了?”
“你就是死鸭子嘴硬!”杜立白了陈丰一眼,“若不是为了给陛下排忧解难,那些东西,你府上的库房里,当真没有?”
“没有!”
“就算偶有几样找不齐,也不至于只能找到三张纸吧?”杜立却不理会陈丰的嘴硬,他知晓陈丰的情况,自然也知晓陈丰的底蕴,那礼单上的东西,陈丰的府上,应当不少。
但如今虽然国家昌盛了不少,却也没有达到国库充盈的地步,只怕很快就要起战争了,这个时候,若是国库空虚,那还了得?
说起来,陈丰也不过是借着这个理由,给国库里塞些银钱罢了。
而李世民呢,明摆着知晓陈丰已经有诸多不和礼仪的地方,朝堂上他又不是瞎子聋子,有些事,就算是陈丰辞官在家,也还是有些人不愿意放过他。
这些弹劾陈丰的折子,多少都被李世民顶着天大的压力给压下来了,就是为了让陈丰能够安心做他自己想做的事情。
“陛下曾经派人到我身边来了。”终究在杜立不赞同的眼神之中,陈丰说出实情,“他终究还是没有办法全心全意的信任我。”
“他是一国之君,难不成你真要这李唐的天下葬送在他的手上,才满意吗?”杜立劝说
陈丰,“那这人,现在还在你身边吗?”
“走了。”陈丰闷闷的说,“早前云骥发现我身边多了个人,所以我便将云骥派到你的身边了。”
“所以,你是断定了这人在你身边,能够保证你的安全了?”
“陛下就算是不信任我,也总归不会让我这么早死吧。”陈丰状似不满。
“那你有没有想过,当初为什么毫不犹豫的就将云骥调走了?”杜立看着陈丰,这人潜意识里分明相信陛下,但嘴上却不愿意承认,“若非你能够断定这人绝对能够保护你的安全,你又如何能够轻易将身边的护卫调走?”
“若非是信任陛下,你又如何能大意?你从来都是不允许自己的计划之中有半点疏忽的人,怎么可能会放任这么大的漏洞出现呢?”
听了好一会儿,陈丰终于抬起头,白了杜立一眼,“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你以为你辞官回家了,那些朝臣就能够放过你了吗?”
杜立不说他的目的是什么,有些事情,还是要陈丰自己考虑清楚,才是最为重要的,其他的,不管是谁说的,陈丰这人都会在心里转悠几圈,区别在于,这话若是出自他的口,可能少转悠一两圈,换成旁人就多转悠一两圈。
杜立到是并不觉得陈丰这是不信任他,相反,这样的陈丰才能够让他更为安心。
陈丰手中剥着瓜子,一粒一粒的放在嘴里,漫不经心的扫了杜立一眼,他大概能够想到杜立的意思,只是,这人和自己决裂的这几日,是和陛下交了心了还是怎的,这是在做陛下的说客吗?
他自然知晓,就算是他辞官了,朝堂之中也还是有人不会放过他,只不过继续和他作对的人相对少了一些而已。
想要他死的人,依旧想要他死。
陈丰却也有些想不明白了,就算是他出了一些不大好的注意,让一些人损失惨重,但是到现在,局势也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他们就算是心中对此还有不满,也不应该找他了吧,他就真的只是出了一个主意而已,执行的人,又不是他!
谁挡了他们的财路,他们就去找谁好了,这一窝蜂的扑到他的身上,算是怎么回事?杀了他,他们的损失就能弥补了?
这个时候,不想着补救自己的损失,竟然想着找他的麻烦,陈丰忽然觉得,这些人好像并没有资格做他的对手了。
不过,有没有资格做他的对手,这件事情可不是他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