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贞儿犹豫了一下。
“大汗,在下有一言。”就在李贞儿为难之际,陈丰开口劝说。
“掌柜请讲。”
“我家小姐心性纯良,不谙世事,今日大汗与我二人所谈,若是我家小姐听闻,只怕会有所惊扰,届时还要劳烦大汗,到不若如了我家小姐的愿,便让她退出去吧。”陈丰此言,自然不仅仅只是为了在颉利可汗心中给李贞儿留下好印象,更重要的是一种心理暗示。
“如此,贞儿便先下去吧。”颉利可汗朝着李贞儿点了点头。
待李贞儿退出去之后,陈丰两人方才开始商谈。
“大汗忧心之事,在下建议大汗按兵不动。”陈丰开口说道,此时再让他全然按兵不动,自然已经不可能了,毕竟在此之前,陈丰便收到消息,边境的大军已经开始有了些许的异动,不过是正常的均是调动,并非是要发动战争。
不过对此,西突厥的军士确实并不觉得有异之处,但是放在东突厥的君臣眼里便是天大的事情了。
毕竟历来,军队放在东西突厥边境,做的便是边防的工作,断然不会轻易调动,而此时西突厥边境的大军大幅度的调动
,如何能够不影响东突厥君臣的心呢?须知晓,东突厥的突利可汗,如今可还病着呢,正是惊鸟,此时便是拨动弓弦的声音,亦能够让其慌乱不已,更何况是真真切切存在的军士调动呢?
但是偏偏西突厥的军事调动已经过去数日,但大军却并没有朝着东突厥进发,很容易让人怀疑是疑兵之策,尤其是这东西突厥两位可汗,都是马背上打江山的主儿,对军事上的任何一点变动都异常的敏感。
而在此时,陈丰提出按兵不动,其实已经晚了,但是陈丰此时提出来却不会让颉利可汗觉得有任何的不对之处,因为此前陈丰的身份,只是一个商人,他不应该能够接触得到军事调动的一些事情,所以此时他提出按兵不动的想法,才更加能够让颉利可汗信服。
但信服是一回事,正事还是要说,“朕此前愚钝,大兵已经有了调动。”说着,他还叹了口气,“如此,掌柜可还有亡羊补牢之法?”
“这样啊!”陈丰皱了皱眉眉头,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之后缓缓的吐出去,“便当做此事从未发生吧。”
“当做此事从未发生?”颉利可汗有些不解,
这是什么操作?
“没错,当做此事从未发生!”陈丰淡定的说道,“大汗将忽鲁努一家满门抄斩那一日,昭告天下的内容只有忽鲁努通敌叛国,却并未说是通了东突厥的突利可汗,如此,至少百姓心中不解。”
“而可汗需要安抚的就只有您域内的百姓,至于突利可汗,此时正在病中,只要可汗不发兵,按照此时的情况,东突厥定然不敢率先发兵进犯。”
“先生有所不知。”听得陈丰这般说,颉利可汗反而没有觉得安慰,因为在陈丰的话里,能够保持两边暂时和平的最大缘由便是突利可汗病重,“从收缴上来的密信之中得知,我那侄子根本没有病重,这传出来的所谓的病重的消息,其实不过是一个障眼法,只怕为的正是蒙蔽我等啊!”
“并未病重?”陈丰佯装犹疑,“此事,大汗可曾派人去查探过了?”
“已经派人去查了,只不过还未曾有消息传回来。”颉利也是无奈的说道,“莫不是先生觉得此事有误?”
“确实与在下所知略有差距。”陈丰犹豫了一会儿之后方才说道,“在下曾听城主与我家少城主商谈此时,便是说
了那突利可汗已经病入膏肓。”
“哦?”
“此时还需得从最初城主将大小姐送来西突厥一事论起。”陈丰稍加回忆之后说道,“当初我家少城主并不同意将大小姐送来西突厥,但城主说东突厥的突利可汗病重,此时正是联合西突厥的好机会,方才不顾少城主的意见,执意将大小姐送了过来。”
“正是因为得知突利可汗病重,城主方才在大小姐病逝的消息刚刚传回去之后就将二小姐也送了过来,为此,我家少城主险些和城主断绝了父子关系。”政治联姻有多丑陋,他们都很清楚,遂在谈论此事之时,两人也并未想过粉饰太平,事实便是如此,无论你用了多华丽的辞藻来形容,都无法改变丑陋的事实。
这样的一番话,让颉利可汗也是愣了又楞,分明那密信中的消息便是那般啊!
陈丰沉吟了片刻,“在下不大懂得政治一事,不知是否有这样的可能。”见颉利可汗的目光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陈丰方才开口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那密信之中的内容并非真实,而是东突厥为了让忽鲁努更加衷心于那边,或者是担心突利可汗病重的
消息会让他左右动摇,为了安他的心,所使出来的计谋?”
此话一出,颉利可汗的眼睛当即亮了一下,“也不防没有这种可能。”颉利可汗看着陈丰,眼中有些惊喜,大概是没有想到陈丰竟然能够猜到这个层面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