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粟出了南熏门的时候,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向他走来,远处马车上的路贲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身形一动便来到了钟粟跟前,他的这一举动让南熏门口的几名宫中侍卫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兵器。
“这位是钟侯爷吧,我家王爷请你一叙,请!”
钟粟微微一惊,王爷?大宋的王爷是不少,但大多都在低调地过着奢华的生活,很少和朝中大臣有过密的交情,钟粟本来也应该属于这群腐败分子的行列,但其实更多的时候被当做朝臣对待,那身侯爷的狗皮仅仅是一种身份的象征。
他一眼看去,一乘马车就在前方,看不出什么来。
安装大宋的惯例,王公大臣的马车都有明显的家族特征,这辆车没有任何标识,自然意味着此人不愿意暴露身份,会是什么人呢,钟粟的内心似乎有了答案。
刚来到马车前,车帘打开,果然是一张熟悉的脸,蔡王赵似。
“小王要去河西了,钟侯难道不想为我饯行?”
钟粟一愣笑道:“饯行理所当然,要不我来预定下酒楼?”
“不麻烦侯爷了,就在小王的樊楼吧,明日酉时二刻,小王在樊楼恭候钟侯爷。”
赵似说完后,也不等钟粟回答,放下车帘,马车缓缓离
去。
钟粟知道,这恐怕是要摊牌了,赵似主动要求远离汴京去河西开辟商道,到底是虚晃一枪,还是有其他心思,饯别之时恐怕就要图穷匕见。
可惜此时老许还没有回到汴京,想找人商量也办不到,至于林楷那家伙,钟粟总觉得太阴险,很多事情并不方便说。
算了,之前那么艰难照样过来了,现在有什么可担心的,到时候带上路贲,大不了闹个天翻地覆,樊楼距离皇宫不算远,如果赵似真要对自己不利,应该不会选择在他自己的地盘上动手。
傍晚时分,钟粟带着路贲准时来到了樊楼,早已有人等在门口。
随着引导,钟粟来到了一处很是隐蔽的房间。
钟粟已经心中有数,如果蔡王赵似真要谋害他,必定不会选择在樊楼,所以他毫不犹豫地让路贲留在了外面。
一个面目无比苍老的人端坐屋中,钟粟一惊,明明是蔡王赵似约他来的,这又是什么人?
“钟侯请坐吧。”
声音居然无比的熟悉,“老人”伸出双手,手指修长,保养得极好,根本不是老头应有的。
这双手迅速开始慢慢往头上摸索一番,开始轻轻一拉。
钟粟明白了,所谓的“老头”只是一个假象,那只是一件制作
非常精致的面具。
面具除去,出现了一张年轻的脸庞,正是蔡王赵似。
“王爷,你这是……”
赵似作了一个制止的动作,缓缓说道:“你的百日醉正店刚刚开业,本王便在此谋划如何对付你,只是被你轻易算计。”
说到这里,赵似淡淡一笑,继续说道:“那年的元夕你可记得,本王本以为可以让你在官家面前丑态尽出,没想到你却轻描淡写化解于无形,而且借机文名大噪。
有趣的是,你创制的《青玉案·元夕》居然在我樊楼长久传唱,居然超过了以往词作,我樊楼的师师姑娘也因此对钟侯钦慕不已,才有了后来的事情。”
赵似说到这里,钟粟暗叫一声惭愧,当时救李师师感觉很是容易,现在看来,赵似恐怕已经有所察觉,只是并未在意。
当然,赵似也可能只是事后才知道,但无论如何,一码归一码,钟粟自知这件事情做得的确有些不地道。
“一个女子而已,本王不会计较,再说本王之前便已算计钟侯,就当做对侯爷的弥补了。
只是后来,本王的确有些鬼迷心窍,居然见了李乾顺派来的使者,而且本王真的心动了。
钟侯你应该知道,本王也有资格继承皇位的,那西夏
使者长于说项,如果不是皇城司后来发觉了这一切,本王可能真的要做出里通外国的事情。
说句心里话,这件事情本王还得感谢你,如若不是本王准备的礼物被你截下,雇佣来的高手被你的护卫路贲杀散,本王早已铸成大错。
此时本王才真正明白,赵世子孙怎么可以做出背叛祖宗之事,想我大宋立国之前,石敬瑭孤立无助,居然献出幽云十六州于契丹,就算再过百年千年,“儿皇帝”石敬瑭依然会被我汉家子弟唾骂。
本王是赵家子孙,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好在本王被侯爷彻底警醒,李乾顺完了,事实也证明本王当初的选择是错误的。
时至今日,本王已经别无所求,如果只是甘当这个蔡王,自然可以富贵一世,但本王还想为我大宋再做一些事情。
西夏之地先进尽归我大宋,不兴商路,只靠着那些铁山马场,终归是个缺憾,如若本王前去,想必比李纲这些小子会强一些。”
赵似说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