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佶在原来的历史线上,属于非常坚决的改革派,但是这种改革仅仅是针对保守派而言的,一点碰触到了和祖制相关的底线问题,或者说大宋的惯例,他还是有些犯怵,毕竟大宋文官的嘴太毒辣了,一不小心便有可能被说成渣渣。
但钟粟嫡系将帅的说法,让他很是动心,一旦有了嫡系,谁能拿自己怎么样?
自己的得位虽正,但却是兄终弟继而来的,虽说这也算是大宋的传统之一,但却不是封建社会的传统。
赵氏宗亲的规模不容小觑,王爷更是有不少,一旦这些人心怀异心,然后发生了肘腋之变,那所谓的正统还不是看谁笑到最后吗?
历史从来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哪怕赵佶这样的花鸟皇帝,对这个千古不变的道理也了然于胸。
可如果有了真正的嫡系将帅,那便没有了任何担忧。
再说,大宋不是总有担心武将叛乱的思维定式嘛,如果将嫡系将帅把握在自己的手中,那边可以控制住大局,既是真的有什么情况发生,那也不会太担心,至少不会把大盘子打翻。
说来说去,一个政权的真正压舱石,还不是军权嘛,军权即是正义,别的都是渣渣。
赵佶所说要在朝
议上决定,但他自己其实已经有了倾向,朝议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兼听则明而已。
赵佶刻意把军官学院的事情放在了最后一个议事日程,他觉得到了这个时候,喷子们应该都累了,事情可能会顺利一些。
赵佶还是低估了喷子们的精力,在各项常平议论事项方面,大家似乎都是顺水推车的做法,只要能够兼顾到各方面的利益,这项决意便被通过,分歧实在太大的,便列入了下次的议事中。
可当军官学院组建的事情一提出,满朝文武一下子进入了一种异常亢奋的状态。
武官们觉得非常有趣,不管怎么样,这对他们来说显然是一件非常有利的事情,只是因为武官一向的尴尬地位,没有人当即表明态度。
文官们却一下子炸锅了,军官学院,到底要干什么?
“钟侯,这军官学院的想法,可是你提出来的?”
曾布似笑非笑地问道。
其实除了他,几乎所有人都猜到了,这种清奇的脑回路,除了钟粟还会是谁?
书院办的顺手了,这时候来个军官学院,没有什么稀奇的?
一番激烈的发言结束,赵佶惊奇地发现,反对和支持的处于五五开的状态,这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
,本来他觉得,支持钟粟的人能够占到三成已经不错了,接下来必定还会有一场艰辛的辩论。
“曾卿家,你怎么看?”
对于这位第一权相,赵佶还是打心眼里尊重。
他本来是要用改革派全力打压保守派的,但曾布当时并没有选择满目支持,也没有激烈反对。
他自然也私下里征求过意见,曾布虽然没有发表明确的看法,但却和一般的墙头草大有不同,他的说法是,不管怎么样,大宋不能乱,必须确保稳定。
当时赵佶初摄国政,并不是特别明白,但直到钟粟为他出谋划策,他才明白,曾布看似四平八稳,实际上和钟粟的想法有着一致之处,那便是一定要确保大宋的利益不能受损。
赵佶现在明白了这个道理,两党不管怎么砍来杀去,最后的结果却是动摇国本,甚至有把当国家当成玩具一样对待的嫌疑。
不过,这两人有一致的方面,但也有很大的不同。
钟粟从来都喜欢标新立异,有些时候听起来光怪陆离,但总是效果不错。
曾布看似无比沉稳,但这正是他老成谋国的表现,从不贸然做出决定。
“此军官学院,千年以来亘古未有,老臣的想法只有四个字‘不
疾不徐’”。
曾布说完,颇有深意地看了钟粟一眼。
其实,这的确是曾布的真实想法,但他也已经看出,赵佶是支持钟粟的,再说,这军官学院,似乎也没有明显违反祖制的地方,好像可以试试。
面对钟粟提出了这些眼花缭乱的做法,他有时候已经产生了一声有心无力的感觉,自己也是熟读圣贤书的人,怎么感觉好像还不如这个方外人培养出的野徒弟?
他在内心真的不想承认,自己已经老了,但又不能在官家面前表现出来,所以才说出了这样的四个字。
赵佶和钟粟倒是听了很高兴,这说法已经表示,他是同意的,只是不想冒进。
谁要冒进了?钟粟才不会冒进,如果允许的话,他当然更愿意不见兔子不撒鹰,可有时候时局根本不允许。
曾布的态度明了了,章惇、张商英、李诚都表明了态度,支持钟粟的提议。
欧阳宗文饶有趣味地问钟粟:“这军官学院的山长,钟侯心里可有人选?”
钟粟一听,觉得这老头很有意思,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