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国内一片歌舞升平,各地高产作物喜获丰收的捷报不断快马送达汴京。
这些日子,每逢朝议,朝堂内的气氛其乐融融,一片欢乐祥和。
赵佶提出了秋社祭祀的想法,满朝大臣毫无悬念地全票通过,都干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向上天宣告一些,实在憋得慌。
当然,取得了如此卓著的成绩,向列祖列宗说说也是很有必要的。
一番简单的商议,秋社祭祀同时祭祖的活动便被确定了。
对于这种祭祀活动,礼部自有一套严格的惯例,所以不存在多少需要纠结的问题。
掐指一算,距离日子还有不到二十天,时间倒也不显得仓促。
大晟府一下子也忙活起来了,他们要立刻准备祭祀时的乐歌之类。
周邦彦顿时变成了陀螺,一般的宫廷演出活动,他只是稍稍交代一番,然后最多也就在排演即将完成的时候观摩一番。
但这次的情况大大不同,秋社祭祀本来就是大事,加之这次赵佶要亲自主持,这样便使祭祀显得更为郑重。
他除了要指导乐歌之类的排演外,还得时刻和礼部做好沟通,确保不出纰漏。
当然,除此之
外,周邦彦还有个想法,就是大晟府自从成立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参加此类大型的活动。
无论如何,即便不能出彩,至少而已要确保一切顺畅。
可他很快便发现了一个问题,宫廷雅乐正声,大晟府的确不在话下,但这秋社祭祀除了有祭祀的目的,还有与民同乐的意思在里面。
祭祀仪式进行的时候,雍雍穆穆自然无话可说,可这也就短短一小会儿的时间,其余的时间呢?
很快,他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此前正好参加了汴京大学艺术学院的剪彩仪式,如果这些其余的乐歌演奏,交给艺术学院,似乎是目前的一个应急之法。
但周邦彦毕竟不是钟粟,他虽然得到赵佶的赏识,但这种创造性的做法,他真没有胆量开口。
想来想去,他觉得此事还需着落到钟粟的身上。
虽然同为一殿之臣,但两人打交道的次数并不多,幸好有这次的艺术学院剪彩,两人算是有了一些较多的接触。
一次朝议结束,周邦彦很热情地向钟粟打招呼。
“钟侯今日可有要事在身?”
钟粟有些意外,这位大词人、大音乐家此前可是和自己交
流不多。
“无事,周提举可有见教?”
“如果无事,要不去我大晟府稍作如何?”
钟粟莞尔,这是几个意思,总觉得有事找自己,但有不好意思张口的样子。
“也好,大晟府集大宋之精英,看看也好。”
钟粟也不推辞,往后或许还要和大晟府有合作的可能,看看也好。
两人来到大晟府之时,便听到一片音乐之声,丝竹管弦八音齐鸣,果然这大宋的中央音乐学院气象非凡。
周邦彦邀请钟粟在他的官署坐定,周邦彦的态度十分恭谨,一壶上品的铁观音很快便沏好了。
钟粟暗笑,这周邦彦也算是下了一番功夫,知道自己喜欢喝冲泡茶。
福建铁观音虽然已经在大宋开始流行,但如开封这些地方,销量并不大。
周邦彦拿出一个名单,钟粟居然发现有些人居然听说过,比如万俟咏、晁端礼、田为……
这些都是当时的音乐名家,只是他不明白,周邦彦为什么要给他看这些。
“钟侯为我大宋教化可谓居功至伟,这些人钟侯想必听说过,此次秋社祭祀,陛下极为重视,但这些人固然可大用,但却只是擅长雅乐正声
。
钟侯想必也知道,当今陛下喜与民同了,仅有雅乐实在过于单一。
钟侯千万别误会,周某绝无轻视之意,只是觉得钟侯似乎和我大宋各种人物都有来往,如若能助一臂之力,自当感激不尽。”
钟粟算是听明白了,大晟府搞伟光正的东西当然是没话说,但也仅限于此,赵佶不是那种无趣的皇帝,他很会玩的。
周邦彦如此小心地说这些,是向自己求援,其实就是要借用自己的艺术学院,然后弄出一些俚俗一些的音乐,从而来烘托赵佶与民同乐的氛围。
“周提举多虑了,为朝廷做事,自然是不需要分彼此的,还谈什么感激不尽,需要钟某什么,周提举尽管开口。”
“钟侯如果能派出一支乐舞表演,那周某便千恩万谢了,只是此事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如若你我一起见陛下,借钟侯的金面,此事多半便能顺利通过。”
铁观音的阵阵淡香已经袅袅飘出,周邦彦马上为钟粟斟了一杯。
钟粟轻轻呷了一口,味道的确不错。
周邦彦的顾虑也不是没有道理,但钟粟明白,周邦彦不好意思独吞这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