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钟粟的一番话,高澄有所触动。
是啊,如果说钟粟真是来羞辱自己的,有必要跑到这十里亭吗?
他不但来了,还带着上好的百日醉。
当然,他可以肯定的是,钟粟的酒中断然是没有毒的。
如果想害他,一定还有更巧妙的方式,必定不至于如此。
“高通判,钟某知道,你心中有怨气,但这怨气恐怕也不全因为钟某吧?”
钟粟看高澄的神色,自己一定说中了什么。
“坐,就算钟某的话不中听,喝几杯酒又如何,草木无情,这酒自然也不姓钟。”
钟粟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然后又满上了一杯酒。
高澄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缓缓重新坐回了石凳,抓起钟粟倒好的酒一饮而尽。
看到高澄的情形,钟粟又从旁边取出一个食盒,端出了几样小菜。
“来来来,高通判这一去,不知何时能够回来。
今日不管是敌是友,享用一番酒肉又如何?
人生短短数十载,大家最终还不都是一抔黄土嘛。
来,尝尝我这几道小菜,樊楼虽说应有尽有,但这几道小菜,我敢肯定高通判从没见过,动筷子了。”
钟粟说着,自己已经开始大快朵颐。
高澄这时候也注意
到了,几盘小菜的确有些眼生。
他夹起一条肉丝状的菜,只见这东西是肉显然没问题,但里面似乎还夹杂着软骨。
放进嘴里嚼一嚼,特别有嚼劲。
正如钟粟所说,这道菜樊楼恐怕还真没有。
看着高澄迷茫的眼神,钟粟说道:“没见过吧,我来告诉你,此乃猪耳朵,用于佐酒再好不过,多吃两口试试。”
高澄点点头,又吃了一条猪耳朵。
他现在真的很疑惑,这猪耳朵居然是这样一种感觉,似乎真是酒的绝配。
他再次接过钟粟的一杯酒,但这次他没有一口闷掉,而是细细品味一番。
“钟侯爷,就凭这酒肉,高某相信你不是来奚落我的。”
“别急着下结论,吃菜吃菜,这还要几道呢,都来尝尝。”
钟粟继续热情地招呼着。
高澄又夹了一口菜,“这是羊肝吧?”
“不不不,这是猪肝,感觉比起羊肝如何?”
高澄点了点头,似乎尝不出有多大的不同,但显然让他有些吃惊,他没想到地位低下的豕肉,也会有这些吃法。
“来,再尝一片白切肉试试。”
钟粟夹起一片肉,然后放进了旁边的料碗之中蘸了蘸。
高澄也学着钟粟的吃法,吃了一片白切
肉。
“这是豕肉?”
一口下去,高澄心中大呼过瘾。
肉片本来就是卤制过的,再蘸上钟粟配置的酸辣料,又香又辣,劲道十足。
“猪前腿的肉,味道如何?”
钟粟边吃边问道。
“高某从不吃豕肉,自认为世间豕肉皆为脏肉,根本不值一吃。
今日落魄至此,方知豕肉之妙,悔不当初啊。”
高澄又叹了一口气。
高澄很快又被最后一盘菜吸引,这盘菜更加独特。
似乎是血块,但却被一个带子包裹着,他本来就得这外面的一圈带子得去掉,可没想到钟粟一口吞下,然后也没有什么反应。
高澄也学着钟粟的样子吃了一片,的确是血块的味道,这次他非常清楚,这绝对不是羊血,而是猪血。
只是这猪血怎么会成这么个样子,他有些不太理解。
“这是将新鲜的猪血灌进猪的肠子中,然后用大锅蒸熟。
要吃的时候,便会切成这样,在油锅中稍稍煎一下,然后放入作料。”
钟粟主动向高澄科普了一番,高澄听得连连点头。
居然还有如此清新脱俗的吃法,真是让他大开眼界。
一开始,他不明白钟粟到底在玩什么,甚至觉得钟粟在奚落他。
现在他明
白了,钟粟几天准备的这些菜,全都是和豕肉有关系。
不得不说,虽然只是几盘小菜,但他吃得无比舒服。
看目前的情形,大概是条件限制,如果是在钟粟的酒楼中,恐怕还会有更多的吃法。
豕肉,已经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本来在心里不值一提的东西,现在却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一番。
不说其他的,就凭这味道,他已经基本确定,那些死命说猪肉不堪的,完全就是不负责任地瞎说乱说。
当然,不可不说的一点是,猪生活的地方真的肮脏了一些,可如果钟粟在全国推广生猪养殖计划,到时候对猪圈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