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本来想提出自己的疑问,可钟粟的一句“前辈”,让他很是震惊。
自己什么时候成了钟粟的前辈了,这让他话到了嘴边,还是硬生生憋回去了。
大宋的惯例,文职的逼格就是高于武将,这是不容挑战的事实。
种师道非常清楚这个道理,他是不可能犯糊涂的。
就算不说文武之别,钟粟是三品侯爵,他只是一介边军将领,说地位悬殊一点儿也不过分。
看到种师道的惊讶,钟粟有点儿后悔,就不应该说这个。
“种将军,你恐怕想得太多了。
钟某只是偶尔为大宋做了一些事情,仰仗先帝哲宗恩宠,封赏侯爵。
其实真正论起来,钟某之学,全都是仰仗师尊。
没有师尊教诲,钟某必定一无是处。
而种将军出自名门,祖上种放乃大儒,为世人敬仰,此后人才辈出,为大宋兢兢业业,劳苦功高。
所以钟某称将军一声前辈,并没有什么问题。”
钟粟为自己的口误一顿乱扯,反而让种师道听得热血澎湃,话说得似乎颇有道理啊。
不过就算是有道理,种师道也不会真的当这个前辈。
“钟侯爷严重了,往后这‘前辈’一说休要提起,否则末将只能以死抗命了。”
种师道说得轻描淡写,但钟粟却听出来的他的决心。
大宋人的固执,钟粟早就领教过了,再看看种师道所处的状态,钟粟有理由相
信,种师道恐怕会说到做到。
“种将军这是何必呢,也罢,钟某从此以后再也不说这个了。
对了,种将军不是还有什么疑问吗,说说看?”
钟粟实在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大宋人的固执,实在不是他这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可以理解的。
“钟侯爷苦心经营生产建设兵营,到底意欲何为?
末将只是随便问问,绝无打探朝廷机密之意。”
种师道有这样的疑问,实在不是什么怪事。
按照目前大宋的国力,其实没有太大的必要四处扩张。
别说大宋朝臣已经习惯了这种安逸的生活,即便是边关将士,也逐渐忘记了丢掉幽云十六州的惨痛。
“故国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
钟粟太清楚这句话的意义了,大宋显然已经过于安乐,这样的节奏,遇上打败契丹兵锋正锐的女真,加上朝廷一片示弱的声音,是对手才怪呢。
哪怕是种师道,也觉得现在天下承平,这时候突然要改革军制,显然有些耐人寻味。
“我大宋立国一百多年,可惜还有金瓯一缺,种将军难道不觉得这是一个遗憾吗?”
钟粟不再废话,不管种师道怎么想,现在得让他心里有底。
大宋的国力现在算足够强盛,但如果高产作物完全普及,必定还会产生一些国内矛盾。
毕竟土地这种东西在古代社会,完全就是
财富的象征,高产作物一旦普及,大量拥有土地的地主阶级的优势也就会有所削减。
这样的情况终究是要出现的,或许大宋会出现一种新的社会现象。
到底会怎么样,钟粟自然无法预料,毕竟没有什么可以参考的。
到了那个时候,或许真的需要一场战争,一方面是为了转移内部矛盾,另一方面也需要对跳出来的小丑进行一波洗牌。
种师道自然听懂了钟粟话里的意思,所谓的金瓯一缺其实说得很轻。
幽云十六州啊,那可是一片广袤的土地,怎么能说是金瓯一缺,其实是很多缺。
这本来是大宋的北部屏障,没有了这片屏障,西北铁骑想要攻入大宋实在铁骑轻松了。
自从宋太祖赵匡胤开始,一直想过要将幽云十六州收回,甚至想直接拿钱去买,可惜事与愿违。
至于后来的皇帝,只能说血气越来越弱,魄力越来越小。
这其实不仅仅是一个遗憾,应该说简直就是千古之憾事。
习惯了以金钱买和平,这真不是什么好事情。
尤其是这位曾经几乎挽回北宋命运的种师道,钟粟尤其要讲清楚。
“幽云十六州,的确是我大宋之辱,可惜……”
种师道的心里是怎么想的,钟粟当然能够猜到一些。
只可惜,大宋的武将,已经习惯了容忍。
那怕心中有很多不满,但也只能深深藏在心里。
狄青的功劳
如何,谁都心里有数,可惜命运的天平并没有向他倾斜。
可以说,大宋武将的地位本来就地,加之狄青的郁郁而终让更多的武将都萌生了转行的想法。
可惜的是,这样的愿望太难实现。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