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粟正准备让韩百炼起来,倒是工匠中有一个面色惨白的汉子说道:“侯爷,我等已经尽力了,钱我们不要都行,请侯爷放心,下个月我们已经能够多钻出十根,只要侯爷要让我们在铁坊当铁匠,哪怕手残了都行。”
钟粟是真的震惊了,这些人怎么想的,原来以为自己对他们的工作不满意。
这给的十贯钱,居然被他们当成遣散费了。
好不容易凑齐了这些人,有今天的规模实在不容易,如果现在解散,岂不是头被驴踢了?
就算真有一日遣散,这十贯钱,根本就拿不出手的,钟粟才不愿意被当成过河拆桥的货色。
自己好歹树立起来一个大宋五好青年的人设,怎么都不能轻易地崩了。
想到这里,他不确定地看了索九一眼。
“钟先生,他们的确是担心你让他们永不不回铁坊。”
索九比较是大宋人,更容易站在宋人的角度来思考问题。
“百炼,让大家都起来,我什么时候让大家回家了,不对,我什么时候要让大家不回来了?
这铁坊还指望大家呢,能做出这么多钢,实在是辛苦大家了。
等半个月后,你们的手都好了,一个都别想逃,还得回到铁
坊,事情还多着呢。”
钟粟粗声粗气地吼道。
“钟大哥,你果真没开玩笑,不是让他们从此散了?”
韩百炼的眼神里仍然带着一丝不安。
在他的世界观里,虽然能够打制出百炼铁,但铁匠即使铁匠,别说比不上那些读书人了,他甚至觉得还比不上汴京大学的保洁人员。
所以钟粟如果要遣散他手下的人,似乎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可他忽略了一个问题,这些人要发挥的作用,很可能和大宋的命运连在一起,钟粟怎么会轻易解雇了他们。
如果这些人真正懂得钟粟的想法,马上要求他加薪,钟粟也会毫不犹豫。
“赶快滚起来,我还要听听你最近都干了些什么。”
钟粟说着,一脚就朝韩百炼踢了过去。
韩百炼看到钟粟没骗他,几乎连滚带爬就起来了,顺带躲过了钟粟的一脚。
其他人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了,原来真没有解雇他们的意思。
这时候,正好到了铁坊开饭的时间,钟粟毫不犹豫,和工匠们一起吃饭。
百十号人聚集在一起,那种气氛,即使饭菜的味道稍稍差一些,大家也吃得热火朝天。
韩百炼的意思,本来还想让人去买个外
卖之类的,但钟粟可不是那样的人。
当初刚到大宋的时候,直接饿晕在了王庙村的破庙中,眼前的饭菜如果放在那是,简直就是无上美味,那还有挑肥拣瘦的道理。
其实,钟粟对于之的工匠,除了工钱上稍稍有些优势之外,另外还有各种节会庆典小福利,就算平时的工作餐,也比其他地方的好不少。
正因为只有这些原因,才有更多的人愿意到他的手下干活。
就像目前汴京大学的扩建,本来是一项不小的工程,可汴京周边的苦力一听,几乎挤破头地要去。
原因无他,福利好尔。
铁坊工作餐刚结束,医学院的药就送来了。
张林听说了铁坊的事情,除了药之外,还派来了连个徒弟,他们是提这些工匠擦药的。
钟粟暗暗点头,张林还是考虑得周到,这些工匠除了打铁时把握火候之列细心,其他时候还真是粗人,来连个徒弟也是好事。
看着一伙人排队让张林的徒弟一个个擦药,韩百炼感慨万千。
他深信,自己遇到了另一个好老板,一个除了关心兜里的钱之外,还能关心下人的好老板。
在钟粟看了,韩百炼还是有些堕落了。
自己的徒弟们手都
弄成这样的了,还在一个劲地咆哮,就算赶工也不是这么赶的。
钟粟正想着,突然想起一个稚嫩的声音,“师傅,你也擦点药吧。”
原来是一个年龄和芸姑大小差不多的小男孩,正准备去拉韩百炼的手,但韩百炼面带愠色,不但地推小男孩。
钟粟一惊,韩百炼的手难道也伤了吗,难道是误会这小子了?
“百炼,过来,我看了看你的手。”钟粟喊道。
“没事,我的手好着呢,也就擦破了一点点皮,不必擦药。”
韩百炼笑嘻嘻地说道。
“不对,师傅在骗人,昨天我还看见师傅的手流血了。”
小男孩抢着要从把韩百炼放到背后的拉过来,韩百炼却只是推小男孩。
“百炼,我看看你的手。”
钟粟说话了,韩百炼虽然极不情愿,犹豫了一下,还是慢吞吞地伸出了手。
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