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将至,汴京开始逐渐热闹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赵佶登基的第一个春节,还是有别的原因。
总之,才腊月十三,汴京的各个主要街道已经充满了浓浓的年味。
开封府的差役已经全部动员,东都汴梁天子脚下,治安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也难免会有一些意外因素。
各种年货已经陆续摆上了,还有各处的彩门、彩棚、花灯之类,也陆续开始搭起了木架子。
汴京大学商业街自然不能免俗,在小然的精心策划之下,各项准备工作一点儿也不亚于马行街。
钟粟随意地逛了一圈,觉得虽然有声有色,但难免还是有些雷同。
可这已经是大宋的超高水准,限于材料工艺的发展,每年能够如此,已经算不错了。
钟粟拿过几名工匠手中的灯饰材料看了看,无非就是纸质和绢帛之类。
姑且不说透光性了,就这样的材质,如果出了问题,往往会形成火灾,很不安全。
怎么改革一番呢?他最先想到的自然是琉璃厂,经过这些时间的烧制,玻璃始终不能大规模量产。
除了少量半透明的一些勉强可以称为玻璃的东西外,其余还是那种颜色很深的琉璃。
其实就算那些半通明的琉璃,那也是好不容易才弄出来的。
钟粟想了想,想用
玻璃来制作花灯,显然是不现实的。
如果汴京大学商业街这么干的话,那会被认为是极度奢侈的行为,简直就是拉仇恨的典范。
不说别的,御史台那里恐怕也会一顿参奏猛如虎。
谁都知道,汴京大学商业街,基本上就是钟粟的产业。
而他的汴京大学不久之前还得到了朝廷的三万贯赏赐,这时候居然搞起了奢靡之风,这样的行为实在太恶劣,被御史台喷死丝毫不奇怪。
可是除了玻璃,或者说透明的琉璃能够出彩之外,好像并没有什么好办法。
看到钟粟瞅着那些材料出神,一旁的工头有些慌神了。
他当然知道,这才是商业街的一号人物,如果不满意的话,绝对是个麻烦。
好在钟粟出神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等他走到尉迟酒楼前面的时候,几个人正在忙碌着。
他们正在清理房檐上凝结的冰柱,这些冰柱的形状就像一个个锥子,如果掉下来,完全能将路过的人戳死。
大宋人可没有买意外伤害保险,死了人自然是尉迟酒楼的责任。
“钟侯小心!”
店里的小二赔笑着,他可不想这时候出差错。
钟粟点了点头,拿起地上的一段冰柱,晶莹剔透,在阳光下折射出光芒。
看到这个,他的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一
种低成本的方案已经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放着大好的廉价材料不用,真是糊涂。
钟粟马上走进店里,然后找到了两个瓦盆。
瓦盆一大一小,摞在一起后,中间还有一指头的空间,刚好符合要求。
钟粟将两个瓦盆摆在了小然房间的窗台外面,然后往夹层中灌满了水,至于瓦盆的底部,用几个小木块架起来就行。
“钟大哥,你这是做什么?”
小然一脸惊讶,总觉得钟粟的行为举止很是古怪。
“一个小游戏,今天晚上见分晓。”
钟粟神秘一笑,小然摇了摇头,钟粟不说,她也不追问。
钟粟根据自己的估计,汴京的天气现在已经降低到了零下十几度。
这样的温度,那一夹层的水,最多也就一炷香的功夫便会冻结。
到了晚饭结束的时候,天色也慢慢黑下来了。
钟粟和小然将瓦盆从从外面拿进屋中,然后放在了火炉跟前。
小然一脸的茫然,看之前的样子,钟粟是要冻一些冰,这时候又要放在火炉跟前,到底是玩什么。
不一会儿,随着表层温度的变化,大小两个陶盆已经和冰脱离。
钟粟小心地将一个冰盆取了出来,屋内炉火熊熊,冰盆上也闪现着火光。
“钟大哥,这是?”
小然莫名其妙,在他的印象中
,钟粟虽然喜欢玩闹,但也不至于到这种程度。
现在居然用冰冻出了一个盆子,好像没什么用处。
“小然,拿一个烛台来。”
小然一愣,还是将屋中的一个烛台拿了过来。
钟粟小心地将烛台固定在了冰盆的底部,然后将蜡烛点燃。
蜡烛在大宋还是比较奢侈的,但油灯的烟气异味还是有点大,钟粟可不会在意这点靡费。
“小然,把屋中的蜡烛都熄灭。”
钟粟怀着期待,看着冰盆中燃烧的蜡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