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大官人府中,再次一片灯火辉煌。
所有人的动作都出奇的一致,大家围着火炉沉默着。
只有其中的一个人,连上带着意思嘲讽,同时还有一点儿不安。
这人和这些在座的大佬相比,明显矮了一截。
他只是汴京一家酒楼中的一家脚店的老板,大家换做林掌柜。
“林掌柜,你这么做,恐怕不够义气吧。”
来福打破了现场的沉默。
“义气?我怎么做了,跟义气又有什么关系?”
林掌柜本来处在这些大佬的圈子中,还有点瑟瑟发抖的意思。
可他没想到的是,来福居然向他发难了。
如果说是别人,他还真不敢说明说话,可对于来福,他打心眼里瞧不起。
不说别的,来福在挑拨是非上的天赋,林掌柜多少听说过一些。
虽然作为商贾,免不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认识事情,走有个底线。
在林掌柜看来,来福对于这些大佬的做法,跟跪舔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差别。
这样一个人,他有点不屑为伍。
可没想到的是,大庭广众之下,来福居然第一个向自己发难。
本来他的心里多少有意思愧疚,大佬们虽然没有明示,但其实
大家都明白。
大佬们就是想让钟粟的美食节黄了,虽然这样做有很大的弊端。
“林掌柜,我敬你也是汴京的一个人物,可你想过没有,钟粟这小子不是个好东西。
他搞这个美食节,显然就把康大官人这几位没放在眼里,你为何偏偏要趟这个一趟浑水呢?”
来福已经把话挑明了,自己就是要跪舔,其他人最好也跟着一起跪舔。
林掌柜一听,更加觉得怒火中烧。
钟粟是不是好东西管我什么事情,我看见的是眼前的利益。
说钟粟不是好东西,你们就是好东西了?
有利益的时候,谁想到过我们这些脚店的人,还不是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嘛。
这时候突然去谈义气了,我要这个义气有什么用,又不能当饭吃的。
钟粟给了自己机会,而且他也调查了一番,钟粟行商以来,还没有失败的记录。
这次美食节,钟粟自然有他的目的,但自己去分一杯羹应该也不难的。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大家为了共同的利益走到了一起,多少是有区别,可总比这么死守着店铺要好一些。
当然,除了这些,林掌柜其实还有一个想法。
原来的时候,脚店没有
酿酒的资格,很多时候酒类的供应,都要靠为数不多的几家正店供应。
这样一来,这几家正店其实相当于在做霸王生意,谁如果反对,那你就别想拿到供应白酒了。
虽然说定价是官方核定的,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所谓的公平价格还不是官商勾结的结果。
说来说去,谁让自己是脚店呢,除了跟在几家大的正店后面吃点残羹剩饭,还真没也太好的选择。
不过偶然的一次机会,林掌柜品尝了一次百日醉的滋味,一下子就深深沉沦了。
原来在他的眼里,几家正店的酒才是最好的,虽然价格上没得商量,还是限量供应的。
这这次的偶然品尝,从此改变了他的看法。
原来这家新产生的百日醉正店绝不是浪得虚名,他还从一些小道消息探听到,百日醉的产量虽然不算高,但对外销售的量不大。
他分析,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一方面应该是总体产量不够高,另一方面多半是钟粟并不是太在意对外销售。
可想想那酒的滋味,林掌柜算是动心了,如果能设法取得一些供应份额,自己店中就会多出一种主打的酒类。
这样的变化对于一家正店来说
,也许不是什么问题,可对于自己的这样一家脚店,很可能会有大的起色。
钟粟的邀请函他也收到了,但大佬们暗示他同样听说了。
衡量之下,既然大佬们是暗示,装糊涂也许是一种办法,所以才有了今天来福兴师问罪的这一出。
心里不管是怎么想的,但在大佬当前,话可不能这么说。
“来福掌柜的话我自然明白,只是和康大官人和各位相比,我那就是个小店。
加上这几年冬天又长,生意惨淡啊,现在好容易这样的机会,我也就是去凑凑热闹而已。
至于对康大官人,我自然是十分敬重的。”
林掌柜可不是傻子,他才不想和大佬杠上。
他说自己生意经营惨淡,其实也不完全是哭穷,事实上也一般,也就稍稍夸大了一些。
“林掌柜也是有气魄的人,那个热闹有什么可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