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州的一切几乎按照钟粟的计划发展,增城渤海郡王府之中,尉迟恭铭端坐于书房。
尤大官人正将一封汴京老许的信交给他,信的内容并不算长,不过说了不少事情,尉迟恭铭看得很仔细。
一遍看完,他合上信笺,陷入了沉思。
除了一些例行汇报的情况,其余几乎都是有关钟粟、小然的事情。
别的倒是没有什么让他觉得奇怪,但有一件事却引起了他的主意。
那就是钟粟居然和向太后扯上了关系。
根据以往的一些情况,尉迟恭铭知道,向太后其实轻易不会结交人的。
她有一股自己的势力,除非非常有必要,否则向太后只相信自己的人。
可在当今官家重病缠身的档口,向太后却有结交钟粟的迹象,这不能不让尉迟恭铭觉得有些耐人寻味。
总感觉这件事情似乎在传递这一个信号,或者就是向太后的人并不是那么可靠,他可是寻求外援。
还有一种情况就是,钟粟的实力已经不容忽视,或者说表现的不容忽视。
如果是第二种情况,恐怕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当今官家虽然抱病在身,但也仅仅是病了。
尉迟恭铭可是非常清楚,官家赵煦可是很想立自己的亲生母亲朱太妃为太后的。
只不过这件事情牵涉甚广,其实真正的问
题就是一个,那就是向太后可是神宗一朝的皇后。
在这样一种情况之下,赵煦可不能贸然有什么动作。
母亲朱太妃虽然委屈了一些,但这事还真不好办。
别说好端端地重新考虑太后人选,为自己的亲生母亲正名。
就算是向太后有什么问题,那也不是轻易能够撼动的。
这些时间以来,向太后虽然有自己的力量,但却几乎没有做出过什么事情,至少在明面上和赵煦保持着一团和气。
当然,尉迟恭铭也注意到了。
是向太后主动结交钟粟,而不是钟粟去投靠向太后,这样的情况还勉强说得过去。
太后要召见臣子,这本来就是稀松平常的事情。
可尉迟恭铭却明白,钟粟和赵煦的关系可不一般的。
私下里都有什么事情,老许也不一定能够探到。
可从一些钟粟的举动来看,赵煦对钟粟特别崇信,钟粟提出的很多想法,赵煦都是全力支持。
这样一来,如果钟粟再和太后扯上太多的关系,赵煦又会怎么想?
关于这一点,老许没有探到有价值的东西,自然汇报不了什么。
但尉迟恭铭不能不谨慎,胡乱站队或者在站队时太糊涂,多半死得很惨。
有些人也许没有站队,但却死于无知,这也并不稀奇。
有些人立场动摇,被裹挟进政
治斗争冤死的同样不少。
对于钟粟的死活,如果放在以往,哪怕是有恩于自己,他也不会太在意。
可现在真不一样了,钟粟的大多数秘密,现在其实已经掌握在了自己的两个女儿手里。
尤其是小然,虽然没有过门,但地位比已经过门还要重要。
尉迟恭铭无法再忽视这些,万一钟粟有个三长两短,女儿也会很惨的。
原来女儿失踪的时候,他内心无比郁闷,现在是找回来了,但又换了另外一种郁闷。
还有就是,儿子小雷子如果不出什么岔子,必定会参加下一届的科考。
这本来不是什么事情,但小雷子却表明,不管科考成功还是失败,他都留在汴京。
尉迟恭铭明白,小雷子的心里也把钟粟当成了亲人,自己这个亲爹反而有点无足轻重的意思。
想到这些,尉迟恭铭不由自主摇了摇头。
罢了罢了,其实也没什么,自己现在也老了。
老许、尤大官人,还有不少一起打天下的这些老伙计也一个个地老了。
其实自从钟粟出现之后,他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感觉,只是还不算明显。
但一转眼,钟粟都已经是朝廷四品大员。
这都不是最主要的,钟粟现在可是脚踏政、商、学三条大道,而且每一条道都走得很是稳健。
尉迟恭铭之前也
很自负,觉得自己闷声发大财,这才是人生真谛。
想在看来,这并不是唯一科学的做法。
钟粟可是足够高调的,他赚的钱的确不少。
但这小子很会演示,开了三家书院,就算是对子的巨额收入有了一个交代。
商贾眼光敏锐的尉迟恭铭一猜就知道,钟粟不可能把所有的收入都投入到书院之中的。
他相信就算是赵煦、向太后这些人自然明白,只是故意装糊涂而已。
“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