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部分种子入库窖藏之前,钟粟果断亲自上手,对所有的马铃薯和甘薯种子过了一遍。
有坏的必须挑选出来,否则留在种子堆里,只会一传十十传百,那会很麻烦的。
至于玉米种子和辣椒种子,倒是不需要这么做。
刚刚和王元道一起吃的,其实就是挑选出来有问题的。
在后世,遇到坏的钟粟往往都是直接丢掉了事,但在大宋,钟粟实在舍不得。
用刀把坏了的部分消掉,剩下的完全没问题,他便煮了一些。
说起来,自己来到大宋之后,就已经没吃过马铃薯和甘薯了。
这两样东西在后世自然算不上多么精贵的食物,但吃的人还是很多。
现在到了大宋,这东西一下子变成了宝贝疙瘩。
正因为这样,完全没问题的,钟粟一个都舍不得吃,就算是赵煦要吃,他也不会给的。
能弄到这些种子实在不容易,还指望经过几代的繁衍驯化后变得更完善呢。
现在吃掉一个,来年就要少产出好多个,这笔账钟粟现在是不得不算。
几天过后,坛坛罐罐中的土壤湿度已经基本达到了要求。
钟粟开始松土,然后就要进行下种了。
王元道这家伙也是好奇心十足,几乎天天跟着他打下手,丝毫没有表现出烦躁的样子。
另外给他帮忙的,几乎都是汴京大学的学生,“有事,弟子服其劳”,没有什么不妥。
再说,老是读书搞研究也不行,容易把脑子弄成机器,适当参加一些劳动,对他们有好处。
种子到来之前,他没有多想过,现在钟粟觉得,自己是不是还得再开设一个农学院。
大宋商业发达,但农本思想依然
是主流,如果办起一个农学院,似乎也很是顺应潮流。
“老王,你说咱们在开办一个农学院怎么样?”
钟粟随口说道。
“农学院?”
“不明白?就是研究各种农作物培养生长之类的这些,怎么样?”
钟粟解释了一句。
“什么不明白,老夫怎么会不明白,春种秋收,这农作物生长还需要研究吗?”
王元道一脸鄙视地说道。
“你这老家伙知道什么呀,春种秋收,说得轻松,那你说说,我现在准备做什么?
现在可是马上就要入冬了。”
钟粟带着讥笑的眼神看着王元道,一副你来解释解释的样子。
王元道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好像真说不出什么来。
但他还是挣扎着说道:“我是不懂,但你也未必懂得多少。
你这么折腾,弄不好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已。”
“说了你也不明白,这样吧,帮个忙,我要找个农学家来坐镇,不然农学院恐怕也开不起来。”
王元道一听,这家伙还真要这么干。
你说找个农学家就找个农学家,农学家不要钱的吗,哪有那么容易随随便便就能找到的?
不过,王元道作为国子监的司业,他接触的各类人物也不少,但好像没有农学家。
“种植一道,古往今来精于此者不多,即便有这样的人,也不容易找到,老夫只能说尽力而为了。”
王元道的确没有什么把握。
“什么尽力而为,你可是堂堂国子监的司业,而且是老牌子的那种,找个农学家好像多难的样子,尽力而为不行的,必须尽快找到。”
钟粟知道,王元道这种人一向四平八稳习惯了,轻易不会把话说满。
这个习惯和朝中的那些老狐狸也是别无二致,不逼一逼是不行的。
“说得你好像不是国子监的司业一样,咱俩同为司业,你别忘了。”
王元道觉得总算抓住了钟粟的一些破绽。
“你我怎么比,我才多少岁,你多少岁了,你熬了多少年了,我才到汴京几年?”
扎心啊,不,简直就是一语穿心,王元道哭笑不得。
钟粟这意思虽然没说透,但明摆着说他混得不行,一把年纪了还是个司业,可钟粟才二十来岁而已。
这人跟人那就没办法比,这么比也就没意思了。
刚刚还觉得钟粟说话有破绽,总算抓了个准,现在看来,那就是故意在给自己挖坑。
挖了也就罢了,自己果然毫不犹豫就跳进去了。
“我答应了还不行吗,刚才也就随便说说,我老王出马,区区一个你说的那个农学家,想找还不容易,包在我老王身上。”
钟粟暗暗高兴,这老家伙比起曾布这些人,还是好忽悠很多。
也就稍稍挤兑了两句,立刻就痛快地答应了。
曾布这些老狐狸,有时候不管你说得怎么天花乱坠,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