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鼎昌脸上都快挂不住了,他突然觉得,这些一心当官的,就是比自己这个国子监的博士王要狡诈万倍。
尤其是钟粟,那是能玩坏契丹使者的人,不得不承认,有两把刷子。
这样一想,他也举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今天这个场合,他其实本来就是可来可不来的。
一个搞学术的和当官的玩心眼,没啥意思。
“周祭酒,其实你想不到反而才正常,因为这件事情,说是和书院有关系,其实已经不完全是了。”
钟粟淡淡一笑说道。
其实周鼎昌今天的表现,反而让赵煦很是满意。
搞学术那就是搞学术,如果成天想着勾心斗角,学术恐怕也没有多少长进。
周鼎昌猜不到什么,大家不但不会小看他,反而只会佩服他。
“好了,钟卿,你说说自己的想法吧。”
赵煦正色说道。
“辽国现在虽说没有陷入危机,但也很是被动。
辽国依仗的是骑兵之利,可是女真同样有骑兵。
辽国多年没有爆发大规模的征战,因此上层已经养成了骄奢淫逸的做派。
可是女真这些年却是在征伐四方中逐步统一的,可以说兵锋正锐,所以两国交战的话辽国必定会吃亏。
正因为如此,辽国才会派出使者来我大宋,寻找可以对付女真的办法。”
钟粟说到这里,只觉得口干舌燥。
“官家,一时半会
还说不完,可否先赏口茶喝?”
曾布、章淳和周鼎昌一听,忍不住笑了。
这可是在讨论军国大事,钟粟居然在这种时候突然讨要茶水,也只有钟粟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赵煦倒是没有介意,原因也很简单,他已经习惯了。
钟粟可是老赵老赵的都把他叫过两三次,讨杯茶喝就是小kiss。
“来人,给几位卿家看座上茶。”
赵煦提高声音喊了几声。
毕竟商量的是大事,周围的黄门内侍都被屏退了。
洪六在殿外远远听到赵煦的声音,立刻开始亲自服侍几个人,结束后立刻退出了勤政殿。
“现在可以继续说了。”
赵煦也喝了一口茶说道。
“钟山长,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其实就是来刺探什么的?”
周鼎昌似乎听出了一些端倪,但还是不确定到底是什么。
“的确如此,不然何必要这样呢?
官家,小子得向您请罪,如果不是上次以火油精吓唬契丹使者,也没有今日的麻烦。”
钟粟站起了身子说道。
这下周鼎昌终于明白了,钟粟的事情他自然听说过一些。
曾布和章淳则是闷头喝茶,矫情,这是在请罪吗,我们看不懂吗?
明明就是表功好吗,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了,还拿出来说。
当然,他们不会多说什么,钟粟就这样,他们也适应了。
“行了,什么
请罪不请罪的,先说当前怎么应对吧。”
赵煦瞪了钟粟一眼。
“大家的意思是,辽国使者来我大宋,借口观摩书院,真正的意图是为了窃取火油精的炼制之法?”
周鼎昌还是觉得需要确认一下,这些老狐狸的脑回路,他总觉得跟不上。
“恐怕不仅仅是为了窃取火油精的秘密,汴京大学兵工学院成立之后,可不仅仅炼制火油精,还有不少机密军备。”
赵煦挠了挠头说道。
“臣也听说了兵工学院的事情,虽然不知道里面究竟在做什么,想必是有我大宋重器,这些人野心不小啊。
但这也是我们的猜测,却无法得到证明。”
曾布一脸谨慎,其他人一听,也觉得很有道理。
“能不能这样,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干脆不让他们观摩汴京大学,让他们去太学和嵩阳书院转转就行。
这样不管是什么目的,有没有多大的害处。”
周鼎昌的这个说法也有道理,但大家都觉得不太甘心。
“周祭酒,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我还倒是希望他们的目的就是兵工学院。
官家,要不这样,干脆让他们自己选择,想去哪家书院都行。
如果他们选择了汴京大学,那就意味着我们的猜测有一定的道理。
当然,如果他们真的有所企图,也许可以趁机抓住他们的把柄,这样对我大宋不是更有利吗
?”
钟粟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契丹使者大老远来,如果没有什么企图,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如果说要观摩书院,必定就是为了大宋的军备研究,趁此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