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惠州几个官员给他介绍新官邸的时候,何文运也匆匆赶来了。
钟粟一眼看去,何文运已经不复原来那副萎靡不振的德行,整个人都焕发着神采。
不过何文运自己却没有什么感觉,他更在意的是钟粟袍服上晃悠着的金鱼袋,看了几眼,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
“钟先生是人中之龙,就应该住在这样的宅第之中。”
何文运还是没好意思提金鱼袋的事情,那样也显得自己太没见识太没品了,所以在张开嘴的时候还是强行拨转了话头。
“多谢何知府考虑周详,其实住在哪里都一样,为我大宋效力才是最重要的。”
钟粟说完,突然觉得自己也有点那个了,自己是在为大宋效力吗?怎么不是,妥妥的没问题。
对了,刚才自己可是夸何文运考虑周详,这话似乎还是在预示,自己依然处在强烈的膨胀中。
算了,在汴京横着走有些难度,在惠州,现在的自己几乎就是碾压一切的存在,过于低调了反而还不行。
这个其实很好理解,只有拿出四品的气场,才能让大家觉得你才是四品,另外再适当地显露出金鱼袋,傻子才会不买账的。
金鱼袋这玩意儿,官场之中拥有的人是不多,但不认识的人恐怕还真没几个。
如果时时刻刻玩低调,有时候反而被当成是扣扣索索的货色,被当成假四品也是完全有可能的,钟粟现在还真丢不起这个人。
“钟先生说得有理,今后我等当以钟先生为范。”
何文运这么一说,其他官员纷纷点头称是。
“钟先生一路鞍马劳顿,咱们就不
打扰了,容后再听钟先生的指教。”
何文运说完,大家一起对着钟粟抱了抱拳,然后迅速离去。
所有人都走了,钟粟茫然了,我的形象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高大了,才半年啊。
先不管这些了,他开始注意打量起了这座宅第。
说是四进的院子,听起来只是比三进多一进,但账却不是这么算的,就像后世买双色球,对猜中了一个数字和少猜中了一个数字区别恐怕是天差地别。
当然,天差地别倒也称不上,但的确让钟粟有点吃惊。
自己在汴京的蕤园是三进,虽然布置得还是足够精致,但这种精致是不得已的,因为就那么点地方,想搞点大山大水你的有地方啊。
但这处宅第就不同了,首先是宽敞了很多很多,而且在后院直接延伸到了一座小山。
原来的主人似乎也动了不少心思,居然将后面山上的一处清流引入院中,然后在后院形成了一处流觞曲水,办个酒会用来装13再好不过了。
清流将后院分割为两处,但又不失自然之趣,各处还有亭台连廊点缀其中。
同时后院借助了连绵起伏的山势,显得错落有致,加上各种花木,一副云蒸霞蔚的气象。
不过,这么大的宅第,自然需要不少仆佣,这些问题何文运早就想到了,在钟粟没来的时候已经配备到位。
钟粟一样看去,仆佣小厮都无比精干,七八个侍女虽然比不上小然、苏婉婉和燕儿几女,但还是非常养眼。
堕落了啊,自己这是要彻底堕落了。
不能再继续想了,这么下去,非想歪不可。
偌大的宅第,
就自己一个主人,连个女主人都没有,搞这么夸张实在有点不应该。
虽然自己不是个好热闹的人,但地方这么大,也太冷清了。
他想了想之后就有主意了,为了显示自己与民同乐的广阔胸襟,索九、铁娃这些人都得搬过来。
对了,给老苏也留几间房子,虽然大多数时间在罗浮书院,但偶尔回来还是让住在这里好一些,原来那处狗窝还是算了。
老苏现在年纪也大了,身边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自己一大把的仆佣侍女,到时候随便分几个给老苏使唤。
想想之后,他的确感到有点累了,自己这将近一个月跋涉了三千里的路程,是该好好睡一觉了。
回到寝室,两名俏生生的侍女已经准备好了沐浴的用具、热水之类。
“请先生沐浴。”
两名侍女看见钟粟进来,立刻说道。
钟粟一愣,这幅场景多么熟悉啊,在那个腐化堕落的边赟家中就是这个样子。
还是算了,自己可受不了这一套,万一不小心弄成全套服务,一个简单的沐浴变成了大宝剑,那就有点夸张了。
钟粟想了想,还是挥了挥手让两个侍女离去,然后开始自助沐浴。
沐浴结束一觉睡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在两名侍女的服侍之下,钟粟穿好衣服。
这时路贲来报,苏东坡这些人听说他回来了,全都跑来看他,有些估计还有事情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