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粟趁着长公主愣神的时间,快速逃走了。
再留着又不知道这小丫头会想出什么来,只能躲一天算一天了。
来到宫门口的时候,他发现见到他的陌生侍卫和黄门内侍都一脸惊诧地看着他,自己也不由自主地用余光往金鱼袋上瞟了一样。
有了这玩意儿,今后出入皇宫,逼格立刻涨了一大截,没有人敢小瞧他了。
赵煦总共发出去了多少金鱼袋,他也说不清楚,但数量肯定不会很多。
再加上有些拥有金鱼袋的不是封疆大吏就是王侯之流,很多人并不在汴京,这样一来,就显得更加稀少了。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钟粟实在有点太年轻了,跟金鱼袋实在有点格格不入。
但谁也不会怀疑金鱼袋的真假,如果敢在这个上面造假,那一定会死的很惨的。
想到这里,钟粟觉得有些发飘了,有了这玩意儿,以后谁还敢在自己面前大声说话?
如果有人敢,那一定是他没有看清自己的金鱼袋,到时候应该选择怎么样的方式来暗示呢?
有了这个,是不是应该到处炫耀一番,不对,什么叫炫耀。
不对啊,我这想法好像不对啊,我飘了吗?
还是稍稍低调一些吧,苏颂家貌似好久没去过了,难道不应该去看看吗?
人会因祸得福,自然也会因福得祸,看看苏颂会不会对自己有所忠告。
这老家伙可是对自己照顾有加,一直以来如果没有他的照拂,起步绝对会
慢四五拍的。
出了皇宫,钟粟没有回家,直接驱车去了苏颂的府邸。
这次见到苏颂的时候,他发现已经年近八十的苏颂看起来居然和第一次见没有太大的差别,除了走起路来稍稍有点慢动作,人更精神了。
由于须发皆白,反而有了一种神仙气质在里面。
“苏相啊,好久不见,看你这样子,都快活成老神仙了。”
“什么老神仙啊,如果说有老神仙,倒是还真有一位,但不是我,想到了吗?”
苏颂这么一问,的确把钟粟给问住了,我只是一个乱入者,怎么会了解这么多?
“这人你其实见过的,怎么,不记得了?”
苏颂提示了一下。
“你说的可是文相?”
钟粟心领神会,想到了文彦博,文彦博的长寿在大宋一朝也是有名气的,他就算是离朝的时候,宋神宗对他也极为尊重,时时关注。
“不是宽夫还会有谁呢?”
果真说的是文彦博,可惜文彦博一代贤相,还是熬不过岁月的摧残。
钟粟能够感觉得,苏颂其实已经开始考虑自己的后事,毕竟在大宋这个时代,能活过七十岁,已经很了不起了。
文彦博活了九十一岁,在大家看来就是异数,那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苏颂现在也已经七十九岁了,按照那时的算法,其实已经是八十岁了。
到了这个年龄,只觉得能多活一天都是赚的。
苏颂一辈子不执着于功名,但却能够位极人臣,在
关键时刻,他又能主动隐退,算是大宋一朝活得非常明白的高官员之一。
再加上他不执着于当官,反倒一直不忘钻研天文、机械、药物,到了退居二线大权旁落的时候,不存在一般官员那种强烈的失落感,反而活得更加逍遥恬淡。
两人聊了几句,苏颂终于还是发现了钟粟的金鱼袋,但他的眼神真的很是平淡,平淡到了跟没有看到一样。
“钟老弟不错啊,小小年纪就能得到金鱼袋,我大宋历朝以来,你是最年轻的一个。”
苏颂还是提了一句,至于钟粟是怎么得到金鱼袋的,苏颂连问都不问。
钟粟也是暗暗佩服,这样的人才是真的看淡了功名利禄,什么金鱼袋,什么官居一品,都是过眼烟云。
钟粟没有刻意炫耀的意思,但仔细想想,还是多少想得到苏颂的肯定。
没有别的原因,在大宋朝廷,他是孤独的,原因无他,放眼一看,实在没有几个值得敬佩的。
曾布章淳这些人,钟粟还真没放在眼里,最多也就是一群政客,和苏颂文彦博苏东坡这些人,除了品级上差不多,甚至更高,其他方面远远不足,可以说完全就不是一个段位的。
张商英和李诚还算有些意思,他们起码是实实在在做事情的,钟粟倒是愿意多打交道。
看到钟粟稍稍有点走神,苏颂也不问缘由,接着说道:
“跟我来,看看我最近在做什么?”
钟粟跟着苏颂来到了后院
,原来是苏颂已经将之前嵩山见过的周公测影台做了一个微缩复刻版。
上面的标识刻度都做得非常精准,似乎还加上了自己的一些研究发现。
“苏相,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