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说服了杨九间后,钟粟心情大好。
陶土火炉的烧制和买卖他可是丢下之后就再没过问,现在无论如何要去老许那里走一趟了。
如果下次被赵煦召进宫,他一定会过问火炉生意的进展情况,哪怕就是为了应对赵煦,他也要把情况搞清楚,何况这本来就关系到自己的财运。
老许最近再没有联系,钟粟只能直接去他的古玩店去打听。
到了古玩店后一看,老许果然不在店中,店里的伙计说是两三天前物色到了一处铺面。
钟粟明白了,估计多半就是为了出售火炉做准备,他和路贲对汴京也不熟,便直接把店里的一个伙计叫上,让他带路直接去找老许。
在伙计的指引下,马车穿过几条街,然后又向南而去,再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伙计让路贲停车。
“钟先生,前面拐角处就是,”
钟粟一看,这地方还真不错,虽然不在繁华地段,但也算是一个人口活动密集区。
钟粟刚到跟前,就闻到空气中散布着一阵阵浓浓的桐油味道。
正想准备进去,老许大声咳嗽着走了出来,嘴里一边喊道:“油漆用点心,工钱不会少你的。尤其是那些刷漆的地方,一定要匀称。”
“许大老板你就放心吧,我的手艺你还不放心吗?”
说话的声音闷声闷气,钟粟估计这人是用布片挡住了口鼻,正在奋力给房中的梁柱这下刷漆。
老许回头一看,面前站着的不是别人,真是他这几天盼望的钟粟。
“你可算是回
来了,如果再不回来,这生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老许辛苦了,我回来也没几天,一来就去面圣了,后来又有一些琐事耽搁了,这不今天有时间便赶紧来找你了。”
钟粟知道老许也很辛苦,汴京这里的生意今后还要交给他打理,自然需要客气一些。
“是不是又被长公主缠住了?”
老许突然压低声音笑着说道。
“胡说什么呢,我可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做渤海郡马爷呢,至于长公主还是算了。”
钟粟说完,也向正在刷漆的铺面探头看了看,别的也看不出什么,至于面积还算可以。
果然墙壁已经粉刷好了,油漆工正在给房中的木质部分上油漆。
“你就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油漆上好晾一晾就行了,接下来你得赶紧把最近烧出来火炉运来,就可以销售了。”
老许显得有点着急,他也明白,天气现在会逐渐转暖,再晚的话,火炉就卖不出去了。
“说得也是,回去后我马上找将作监,抓紧协调收购烧制出来的火炉。”
钟粟说完,又开始在附近转悠起来。
“别看了,这里我早就看了好多遍,旁边是一家大车店,人流还算比较多,这种事情我有经验,你就放心吧。”
老许说了一句,钟粟不但没有回答,还信步向大车店走去。
老许有些奇怪,这小子想干什么,大车店有什么好看的?便大声喊道:
“大冷天的有啥可看的,回我店中喝杯姜茶再说。”
“老许,你过来一
下,咱们看看。”
老许一愣,还是跟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大车店的大院门口,门楹上还贴着一副春联:孟尝君子店,千里客来投。
这幅对联是谁写出来的,现在已经无法考证,但一直以来都是大车店的招牌春联,张贴的目的也就是增加一些春节的喜庆气氛。
其实更多的时候,住店的人根本就连这样几个字也未必能够认得全。
两人走进大门看去,大院的西头搭着长长的一溜牲口棚,里面已经有十来头驴骡,正在津津有味地大嚼草料。
牲口棚的前面有一块巨大的空地,上面稀稀拉拉地停了一些做工简陋、形制各异的车子。
有些车上似乎还装着货物,并没有卸下来,估计是打尖的客人停下的。
大院的东头和北头是吃饭住宿的地方,一片浓浓的烟火气。
这时候年刚过完,里面已经住进去了一些行贩。
有些大概还吃了酒,进进出出骂骂咧咧地呼喊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里面还偶尔有女子和小孩子出入,还是不是往钟粟这里看上一样。
两人身上的衣服都很是考究,在这种地方引起注意在所难免,比较像穿成这样的人,通常不可能出现在大车店。
对于这种大车店,钟粟还算有一些了解。
具体是什么时间出现的,历史上也没有明确的记载,但通过有些笔记故事可以知道,在明清时期达到了高峰。
其实也不难理解,明朝时期经济高度发展,商贸流通更加繁忙,交通工
具也有了很大的改进。